只是这忐忑不安的情绪还未来得及在心里漫延，就听到最疼爱他的爹爹颤抖着声音无比恭敬的开口，“臣参见夜帝！是臣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能认出夜帝，臣该死！臣该死！”

接着是沉重的一声“扑通”，宁一凛跪了下来，再无初初时那份凶狠劲，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只是不知道这份颤抖，是气的，还是怕的。

完蛋了！

“夜…夜……夜帝！”宁铭本就惨白的脸此刻更是呈死灰色，一是因为失血过多，二是受到的冲击太大了。

被冷陌寒揽入怀里的薏糅汐眨巴了眼睛，眼里闪过寒凉。

宁姓?

她漂亮的大眼睛眯了眯，红唇轻启，“宁贵妃，是你姐姐?”

宁一凛这才发现，原来薏糅汐也在，心里一喜，这皇贵妃娘娘能够提起芷儿，想必关系应当不错才是，况且女人都是心软的，他一会放血软话，说不准这次的事情就过去了！

只是……

宁一凛余光看了眼宁铭被整齐割下来的双腿，眼里暗芒闪过，拳头也更用力的握紧了。

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

“回皇贵妃娘娘，是的。”宁一凛压下其他不堪的情绪，恭敬道。

“呵呵……”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撇了撇身旁揽着她的男人。

听闻这宁贵妃于他而言，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宁一凛听她这一笑的语气，就知道这新晋的皇贵妃娘娘与宁芷儿的关系怕是不大好了，咬咬牙，他语气依然恭敬，“不知小儿犯了什么错?让夜帝屈尊亲自动手?”

冷陌寒没有温度的眸子淡淡的扫过一躺一跪的宁家父子，连开口的打算都没有。

墨黑没有跟出来，也就没有了开口说话的人，薏糅汐见此，才抚了抚胸口，道，“宁大人，宁公子今日驾马在街上乱闯，撞坏了不少百姓的东西，这也罢了，毕竟是你这个当爹的没有教好，但是他想要撞本宫和皇上，这，可就不只是宁大人没教好就可以说过去的了……”

薏糅汐那冷冰冰的视线落在宁一凛身上，让他有种冷陌寒在看着他的错觉，他背脊一寒，抬头去看冷陌寒，看到他正看着身侧的女子，眼底满是宠溺。

他松了一口气，心底却又忍不住发毛，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贵妃娘娘有这么大气场，也许是和皇上在一起久了沾染的吧。

刚刚从那让人生寒的视线里回神，他却陡然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的宝贝儿子宁铭。

“铭儿！娘娘说的可是真的?”宁一凛极力忍耐住怒火，眼睛却还是暴露了。

宁铭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血不停地在流，那种生命在流逝的感觉，让他恐慌到了极点。

“爹爹，爹爹，铭儿…不是故意的……铭儿不……知道是夜帝和娘娘……铭儿知错了……爹爹，铭儿再也不敢了……”宁铭虚弱的低声道，看着宁一凛眼里全是惊慌和害怕。

又是一个被宠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