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些通天道行的老怪物保驾护航,此战可谓是胜券在握,这几天刘赫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此时的他,正站在战场附近的一处高地上遥遥观望,双方士卒已经在战场上列好阵势,只等战鼓敲响,便会发动进攻。
和队列整齐的中原军队不同,南疆军队几乎没什么章法可言,一个个在阵前上蹿下跳的,明显不懂什么列阵之法。
可南疆士卒的身材,整体上却比中原军队魁梧了许多,这些人也都是从南疆各部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勇士,每个都是身强力壮。
两军相比,就好像一场力量与技巧的交锋,到底孰强孰弱,现在谁也不好说,恐怕只能开战之后才能见分晓了。
“咱们有几分胜算?”刘赫轻声对身旁的钟离寻问道。
这句话,其实刘赫早就想问,可又怕贸然出口有伤士气,毕竟身为全军主帅,如果这么说,就等于是在质疑手下士卒的实力。
可见到对方那些明显比己方高出一头的凶悍士卒,刘赫还是仍不住问了一句。
钟离寻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道:“即便是曹操的虎豹骑前来,也未必能有五成以上的胜算,但可惜,这些南疆悍卒的对手,是咱们的韩大统领,韩兄弟的这套阵法,只需两千人,就可胜过对手的两万战力,如今这阵中有咱们的四千士卒,对方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达到四万人的战力。”
刘赫望着战场上那已具雏形的大阵,心中的焦躁不安马上减轻了许多。
说起这阵法,刘赫可是吃过韩义的大亏。
当年在鬼见愁,若不是李勤快马加鞭的去向诸葛亮求救,估计这会刘赫还在韩义的大阵里困着走不出来呢。
而据钟离寻所说,韩义今日摆下的大阵,不知比当年在鬼见愁的要精妙多少倍,仅凭一个阵法,就能徒增十倍的战力,阵法的威力可见一斑。
刘赫平复了一下心绪,表情也随之严肃起来,沉声道:“传我的军令下去,如果对方败退,不可追击,更不要心存全灭敌军的念头。”
钟离寻领命而去,高地上只剩下刘赫和他身边的庞统。
庞统望着钟离寻的背影,笑道:“怎么?你也有谨小慎微的时候?”
刘赫盯着远处的战场,说道:“这里毕竟不是中原,有许多事都是咱们不知道的,就拿那个木鹿大王来说吧,连咱们最顶尖的探子都吃了亏,小心一点,总不是坏事。”
庞统收敛起笑意,正色道:“此战若不能一举击溃敌军,恐怕今后的仗就更不好打了。”
刘赫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没什么太多的奢求,只希望韩义他们能够平安回来就好。”
庞统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而去。
韩义临行之前,庞统曾特意嘱咐过他,一定要在此战彻底的击垮对手,从而让南疆全军都对南征军心生畏惧。
对于这样的嘱托,韩义自然欣然接受,可刚刚在和刘赫的一番交谈之后,庞统改变了初衷。
他现在要去下达一条新的军令,一条可以保证让韩义活着回来的命令,因为庞统很相信刘赫的直觉,虽然直觉这种东西没有任何的依据,但根据庞统的观察,刘赫在大事上的直觉,向来都很准。
韩义在收到这条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军令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可最后还是接受了。
韩义不知道为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军令就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可望着那个独自站在高地上,面有愁云的年轻男人,韩义也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
刘赫变了,这是天机营的兄弟们,彼此心照不宣的事。
没人站出来问上一句,就连陈默也对此闭口不言,只是每经历过一场恶战,刘赫脸上的笑容就会少几分。
经历会让人成长,也会让人沉重,虽然痛苦,却是蜕变的必经之路。
刘赫同样难以逃脱其外,也是如此。
战场上,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
这是南疆独有的一种乐器,是由巨大的牛角制成,在战场上,象征着战斗的开始。
韩义收回思绪,一手提着巨型墨刀,另一只手向全军做出了一个列阵的手势。
早已等候多时的天机营士卒见到这个手势,马上整列阵容,一队手持大盾的士卒从本就已具雏形的阵型中冲出,在大阵的最前站成了一排。
这是完成大阵的最后一步,至此整座大阵已经固若金汤,四周皆是持盾士卒守卫,根本无法突破,想要突入阵中,只有一个入口,而这个入口,也是特意为敌军而留的。
敢闯大阵者,十入十死。
这座大阵也因此而得名,十死阵。
南疆人或许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异的阵法,在冲到大阵跟前后,全都停了下来,不住的四下张望。
在观察了一会之后,有人突然发现了大阵的入口,并发出了几声大喊。
南征军阵列最前的持盾士卒见到,顿时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这些南蛮果然是没见过世面,见到大阵的入口,还以为这是大阵的漏洞,一个个看上去还很高兴,等进了大阵,看你们还能乐得出来。
南疆阵中突然发出一声巨吼,震得前排的持盾士卒险些有些站不稳,若不是队列紧凑,与身旁的同伴勉强相互支撑,恐怕就要倒成一片了。
看来那些南疆士卒也难以抵挡,听到这声巨吼,同样也是捂住了耳朵,同时四下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人群中走出一员南疆大将,让南征军看得是目瞪口呆。
此人身材高大,足有常人的两倍。
关羽、张飞是刘备军中的两员猛将,身高也是远超常人,可和此人一比,马上就相形见绌了。
俗话说得好,身大力不亏,此人手持一根巨型狼牙棒,拿眼一打少说也在百斤以上。
要知道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才不过八十二斤,此人的力气,恐怕还要在关羽之上。
看到此人的出现,前排的南征军士卒全都紧张起来,透过盾牌之间的缝隙,警惕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