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轰隆……”
一阵阵的雷声轰响,一道道雷霆划过长空。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波浪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狂风争鸣,好似不周山顶上正有数尊仙神在激烈碰撞,整个天穹都燃烧了熊熊烈火。
“嘶……”墨尘从昏迷中惊起,长吸一口凉气,全身冷汗直冒。
他大口喘着粗气,就像是溺水之人在濒死的那一刹那被人捞起。
虽然他全身百窍疏通,修为识神,不用呼吸也可存活,但这种从死神手里侥幸逃脱的庆幸,让他贪婪的呼吸着四周的空气。
“呼呼……”
一阵阵罡风吹过他的身体,让他不住的打起了寒颤。
他闭着眼感受了下体内的伤势。
依旧全身剧痛,但断裂的骨骼已恢复原状,只是经脉还稍有破损,浑身的衣袍已经变成了淡褐色,应该是先前散魂台上的残余的龙血浸润了他的全身所致。
他继续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奇怪的洞穴之中。
洞穴极宽极广,整体成苍白色。
洞顶倒悬怪石,远处还开着两大两小,四个硕大的圆孔。
星月光辉从圆孔中射下,隐隐照出洞**的各类奇景。
到处都是奇形异状的各类石笋与如白水晶般微微透亮的钟乳石。
而他现在正躺在一块巨石之上,恢复最早形态的大夏龙雀剑正静静的摆在身边,身下铺着些许奇花异草。
墨尘见过这些植物,就是先前在散魂台四周围着的那些,被龙血灌溉的奇异植株。
“这是龙血草,世间最好的疗伤药材。”忽然一声脆响从洞穴入口响起,走进一名黑发马尾女子。
“你是……”墨尘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
“琼莲,你可以叫我莲姐,我并非龙族,但这里是我居住的地方。”这女子虽算不得漂亮,但模样清秀,右脸颊上靠近眼角处,还有一颗美人痣,给人淡淡的柔和妩媚感。
琼莲缓缓朝着墨尘走来,从纳环中取出了许多崭新的龙血草,递给墨尘:“放在口中咀嚼,然后敷在自己的周身大穴上。”
墨尘点了点头,解开自己的衣袍,将咀嚼后的龙血草涂抹在太阳穴、肩井穴、膻中穴等大穴之上,只觉全身剧痛更甚,十分疲惫,但没过多久,一股股清凉之意开始从龙血草的残渣上流出,尽数被墨尘吸收。
“你伤的很重,明日还需涂抹一次龙血草。”琼莲坐在巨石边上,伸手轻抚,检查着墨尘的身体。
“多谢莲姐了。”墨尘感受着自己体内的伤势正在不断好转,经脉也在自动接续,血肉上的剧痛更是减缓了不少。
“不用谢我,是三圣剑将你从螭业龙尊手下救了下来,然后有是第三龙尊让我医治你的。我其实没做什么。”说着,琼莲又拿出一捆龙血草,在一处晶莹的流水上冲洗过后,拧成一股,榨出了些许赤红色的汁液,滴在了一个小石盘上。
“喝下去,能在你的血肉上生成一层薄膜。不周山每到夜晚就会刮起锋利如刃的罡风,你的身体刚刚恢复,这层薄膜能保护你。”琼莲将石盘小心翼翼的递给墨尘。
“多谢。”墨尘再次道了声谢,将汁液一饮而尽。
汁液一入口,他立马就觉好似一股寒气入体,气血随之凝固,就连毛发上都瞬间生满了白色的寒霜。
但这只是短短一瞬,一息过后,便有一层凝固的血膜从气血上脱离,渐渐上浮,最终覆盖在了血肉身体之上,而墨尘体内的气血也随之恢复。
他轻轻一颤,将身上的寒霜抖去并细细感知,惊喜的发现好似气血的运转速度还更快了一分。
“之前想要杀我的是螭业龙尊?”墨尘神色有些阴寒,“为什么要杀我?!”
琼莲马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里还是散魂台,一个龙骸的颅骨内。龙族不欢迎外人,我们只能待在这儿。”
墨尘闻之一愣,这才明白洞穴顶上的四个圆孔乃是龙的眼眶和鼻孔。
他从龙颅的眼窟中朝外看,不周山顶雷霆阵阵,一堆堆乌云,像青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烧。
“据说在远古的时候,螭业龙尊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通天彻地的修为,他曾经被邪修抽取过龙魂,奴役过。”琼莲没有发出声音,而是选择了神识传音之法,“虽然最后螭业龙尊挣脱了束缚,吞噬了那名邪修,但他还是对持有龙魂器灵的人抱着绝大的杀意。”
墨尘没有对此评论,而是蹙眉道:“我本以为,这次死定了。三圣剑为什么救我?”
琼莲低声道:“因为你是帝家的人。”
“那三圣剑前辈们呢?”
“与第三、螭业两位龙尊一起,前方不周山主峰之上了。那里直通天穹,处于天地的最顶峰,好似出了什么变故。”
墨尘点了点头,双臂一振,将衣袍穿上,系好领子:“追究到底,还是我太弱了。”
琼莲摇头道:“是它的力量太强。对于皓华境界的修士来说,死亡与轮回,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那莲姐又怎么会定居在这不周山?”墨尘忽然问道。
琼莲却没有回话,出神的看着手中的龙血草。
“快些休息吧,睡一晚,按照你的身体素质,明天就能下山了。”
琼莲终究还是没有回答墨尘的问题,说完,她便朝着龙颅内的另一处骨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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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灵巨城,羊舌家府邸。
羊舌宣搂着漂亮侍女,一边吃着剥好塞进嘴里的晶莹葡萄,一边手不老实的在侍女身上揉来揉去。
他是个标准的二世祖,世家子弟。
父亲是羊舌家的统卫,算是主管整个羊舌家的护卫力量。
他有个哥哥,任羊舌家家主亲卫队长。
这可是个美差,几乎在整个族内都是肆无忌惮。
而羊舌宣,倒是成天混迹花丛,青楼窑子红船乐坊,什么地方有美人,什么地方就有他的身影。
好在他为人低调,除了这方面引人话题外,其他毫不起眼,没什么特长,没什么才能技艺,成天靠着家中积蓄花天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