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站在婉清的墓碑前，悟有所思。

在这一刻，他想起了他原本的身份。

他被太虚邪魔成为命运之子，他拥有幻阳界宝是‘造山’计划的一份子，他所住的天地叫做玄阴天地。

可他的道是什么。

“我这一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林婉清的话语在他的心头不断缭绕。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墓碑前站了多久。

一个时辰？一天？两天？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缓缓的，他的头发竟然慢慢白发转青，越来越年轻。原本驼背的背脊也迅速挺直起来。

脸上的皱纹迅速消散，恢复年轻，浑浊的双眼迅速清晰锐利起来，短短片刻，便恢复到了二十几岁时的巅峰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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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轮回之锁内部。

法无天与痴愚的激战依旧在继续。

在法无天化出真身，全力激斗的情况下，痴愚不得不拼着损耗自身本源，解放红宝石内的原初魂魄之力，从而得到暂时的解封。

此时的痴愚已经离开了玄铁王座，虽然四肢还缠有大量的阵法锁链连接着玄铁王座，可他的实力不知不觉间已经恢复到了常存境的层次。

只见痴愚的双目尽是赤红，浑身的皮肤变成了靛蓝色，散发着诡异幽光的同时，四条手臂粗壮如石柱，在他的身后悬浮着一个尖刺骨质的轮盘，每一个吐出的骨刺尖角都挂着两个金色铜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魁梧的骨质铠甲，悬浮在其身后。

他的四只手掌上，各自握着一柄幽蓝色的火焰巨剑，每一柄都与人同宽，极为巨大，稍微挥舞起来，上面的热气都能将空间焚烧的扭曲。

而反观法无天，浑身浴血的情况下，身后的六条手臂也已经被斩断了一半。

就连原本面相各不相同的三张面孔，右侧欢笑的那面已经完全毁去，只留一个血肉坑洞，看的人心头发麻。

“放弃吧，倘若你此时是全盛状态的话，我恐怕还要退避三舍，但以你如今的魂魄残体就像灭杀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痴愚嘴里吐出一团新鲜血肉，像是刚才法无天身上撕咬下来的组织。

“来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归真神的怀抱……真正天地将再次展现在你面前……”痴愚双目微闭，四手放在胸口，神情极为虔诚。

“笑话！”法无天带伤怒喝，身后九颗血肉佛珠中，剩下的六颗轰然爆裂，炸出大量血浆的同时，血浆又倏然凝聚成六个与法无天真身一模一样的怪物。

顿时周围的七个法无天齐齐冲杀向前，在痴愚身旁唰唰的飞速转动，一道道灰光煌煌，如同无数银蛇跳跃，织成一道缜密光网。

困住痴愚的同时，七名法无天手上掌心突然开合，出现了一个如眼眸般的缺口，一柄血肉长剑缓缓从掌心缺口中缓缓浮现。

其剑身虽为血肉所组成，但却反射出天上光线，很快便汇聚道九道闪光与剑尖，精准的朝着痴愚几大要害之处，猛地射出。

“来得好！”痴愚不退反进，整个人居然合身冲向侧面如刺猬般的光阵。

哗啦一片脆响，七把血肉剑刃居然同时折断。

痴愚四只大手一抓，指尖带起道道红影腥风，闪电般接连扫过七名法无天。

嘭嘭嘭嘭嘭！！

只要腥风一触碰到法无天的身躯，那原先还坚硬如精铁的灰光光壁，就如同纸糊的一般纷纷破碎，整个人惨叫着飞跌出去，整个光阵顷刻间毁于一旦。

这时，法无天本体直接将身边分神的血肉长剑抓来，并全力出剑，两柄长剑如蛟龙入海，掀起两道旋涡气劲，其剑刃之锋锐，空间都开始坍塌碎裂。

“唵、嘛、呢、叭、??、吽……”

随着法无天不断出剑，天地间不断响起六字大明咒的念诵声，好似有真佛相助，天穹乌云都随之散开。

“化生手。”痴愚随手一弹，顿时两道龙漩气劲轻而易举便被反弹开。

法无天手上剑式一变，闪电般又是唰唰唰数剑落在痴愚肩膀上。

但无济于事，剑刃和皮肤相撞，就如同切在铁甲上一般。

“剑式这么快有何用？虚弱无力，太弱了！！你现在缺少的是绝对的力量！”痴愚猛地四掌拍出。

哗啦一声乱响下，他四掌中，双掌硬生生撞开法无天的两柄血肉长剑，剩下两掌拍在法无天的胸膛上。

“轰！轰！”

两声排山倒海般的声响，痴愚的气力之强，直接在法无天身后激起空气爆鸣。

法无天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这才堪堪稳住身形，但本就严重的伤势又再度加重一分。

“阿弥陀佛……”法无天嘴角溢血，看了看身下的白骨荒原，闭目念诵一句佛号，自知自己不会痴愚的对手，便不再继续冲杀向前，而是站在墨尘身前想要再替墨尘争取一些时间。

此时他身下白骨荒原已经比先前缩小了数倍不止，几乎都只剩下了几条山脉的大小。

不知道是因为他重伤的缘故，还是因为被墨尘吸收进体内的关系。

“这就是你的选择？”痴愚飒然一笑，“当初在幻阳的时候，你若是没有背叛真神，我们推进的脚步还会更快，甚至到达玄阴的时间也远超预估，绝对不会陷入如今的僵局，而当初你若是做了正确的选择的话，如今你会落得这片田地？”

法无天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沫，没有回话。

痴愚微微摇头。

“这就是所谓的佛家真法？这就是你所谓的信念和坚持？这就是你说的为了阴阳大天地！！？？”

痴愚望着包围着墨尘的星茧，缓缓向前，虽然他每一步看起来都无比缓慢，可每一步都能跨越数里的距离。

前一颗，刚闭眼，他还离法无天有着极远的距离，后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法无天身前百丈方位。

“既然你无意，那就休怪我无情了，三弟……”在法无天的注目下，痴愚猛地扬手，四点白光凝聚出一柄上刻蛟龙花纹的长枪，骤然冲向法无天。

铛！

长枪还在半空中，便陡然传出金属脆响，凭空被一点灰影撞开，飞射到远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