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一点。”
“客气。”怀鲍鲤又说:“剑宸,十分不幸地告诉你,你今晚不能回家了。”
“呵,早就料到了。”我抿了抿嘴,“但至少可以给我松绑了吧?sm游戏什么的也该有个限度嘛,这毕竟是积极向上的校园小说啊。”
“这个还真是不行,夜遇老师叮嘱过不能解开你的绳子。”
“可恶!”
小皇叔你可以回长夜宫吗?
“你要去洗手间的话……”
“不用了,吸血鬼可以自行解决这个问题。”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剑宸,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啦。”
“嗯。”我点头跟怀鲍鲤告别。
“诗诗,今晚就麻烦你在这里陪剑宸一晚咯。”
“哼,要不是学生会的职责,我才不会接受这种任务。”
“诶?”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信息?
“我今天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办,只能辛苦你这个副会长了,回头请你吃大餐。”
“喂喂!会长大人——”趁着怀鲍鲤还没离去,我连忙喊道。
“怎么?还有其他事吗?”
“我不需要任何人陪伴的,现在这副样子也绝对逃不了,所以留下一个人什么的就不必了吧!”
“呵,你这语气,该不会误以为我想陪着你吧?”是诗礼银杏哭笑不得的质问。
“最好不要是这样。”我平静地反驳。
“天呐!”诗礼银杏有些气愤地嘲讽道:“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变态偷窥狂居然还是一个自恋狂,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的长相只是普通而已!”
“这跟我的长相有什么关系?”我毫不留情地反问她,“再说了我的长相在学校里绝对排的上前几名。”
“啊?你从哪来的自信啊!不过是生了一对异瞳,就自以为跟御狐神双炽一样独特了吗?”
“御狐神双炽?哼,我才不屑于跟那种被美化的动漫人物比呢,我啊,就算不及会长大人那般精致绝伦,也是让人一眼就无法忘记的长相。”
“拜托,你比会长差了不知道多少个御狐神双炽好吗!”
“那请问到底是多少个呢?”
“叮~咚~咚~”正在这时,放课的铃声如约而至地响起。
“啊,已经放学了,跟小婧约好了去逛街,我先走啦。”听到王后若无其事的话语以及离去的脚步声。
“王后,等等我,刚好跟你说一下虚拟现实游戏大赛奖励的事……”
怀鲍鲤离去的脚步声,“吱嘎——砰——”以及开门关门的声音。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屋子里只剩下诗礼银杏和我这一对注定合不来的同学,气氛相当诡异。
话说刚才还在为我的长相而争吵呢……讲真,她一定是对我的长相带有偏见,自从来到天王私立学园,我发现比我长得好看的男生除了怀鲍鲤以外就是付炎杰了,排前几名也不过是我自谦的说法,可这个女人竟然没有听出来,啊……要不是审美有问题要不就是故意刺激我。
不管怎样,我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绝对不会理睬这个可恨的女人,就算她要跟我说话,我也不会理睬她!
身体被绳子固定在椅子上根本动弹不了,对一般人来说,恐怕早就已经麻掉了,不过吸血鬼就不存在这种问题,毕竟我们是可以在棺材里躺上几十年不动弹也不会死的物种,虽然姿势不怎么舒服,那就这样睡觉吧,嗯……呵呵,根本睡不着啊!
果然无法无视跟我同处一室的那个女人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双眼被蒙着,明明身处令我无比心安的黑暗之中,大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话说上课的时候为什么不是这种饱满的精神状态?恐怕小确丧的人生注定是这样的,就好比是在上班赶时间的时候等公交车半天也不来,结果刚下定决心忍痛打车去上班,却发现公交车居然tm的来了。
突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啊咧?诗礼银杏这是要做什么?
“嘶——”胶带被撕开的声音。
“喂!你要——唔……”
很好,这样我就可以达成一晚上不跟诗礼银杏说话的成就了……狗屁啊!为什么突然要封住我的嘴啊?明明没有吵到她的说……
“呐……夜剑宸,现在我要对你……进行一些特别的事。”
什么特别的事?不会要强行那啥我吧?虽然偶尔会有点怂,但我真的不是抖m的说。
“一晚上不睡什么的对你们属吸血蝙蝠的物种来说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而我呢,是天王族的人,还无法做到毫不困倦地坚持一晚。”
属吸血蝙蝠的物种是什么鬼?毒舌属性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现在是20点12分,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比较考验记忆力的问题,希望你能保持头脑的清醒,千万不要回答错误。”颐指气使地说着,一只分不清左手还是右手的手便不由分说地捏在了我的下巴上。
啊咧?已经这么晚了吗?还真是该进入休眠了呢……哦不,我的意思是她到底要搞什么?还第一次有人这么不礼貌地对待我,捏下巴什么的不都是男人对女人做的事吗?
五秒后,手终于松开了。
“你还记得君迁子吗?点头或者摇头。”
君迁子?的确有些耳熟,这不是一棵落叶乔木的名字吗?不对,绝对不单纯是一棵树的名字,似乎一年半以前,在战场上也遇到了这么一个家伙。
“看起来是有印象但想不起来了对么。”
我缓缓地点头承认。
“那我再提示你一下,望树乡。”
望树乡……征战时曾经在这个地方驻扎了一个月,啊,想起来了,当初占领了望树乡的敌军首领就叫君迁子,是海王星的冬鬼一族。
两军对峙,在夺回望树的攻坚战中,我跟这人先后进行了五场大规模的战役,最后攻到他的大本营,他却求我放他一命,但为了稳住当时有些溃乱的军心,我丝毫没有迟疑便砍下了他的头颅,因为知道冬鬼就算被砍下头颅也不会死掉,于是又命人当着我军的面将他的尸体彻底焚烧……可诗礼银杏为什么要提起这个人?
“是想起来了么。”
我点头。
“你还记得亲手杀死君迁子的时候,他说了什么遗言吗?”
遗言……
除了求我放他一命以外,似乎……
哦对,他还说过,我杀他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为他报仇。
半年后,我还真的遇到了一支打着替君迁子报仇旗号的冬鬼军队。
还清楚地记得,那支军队根本不是为攻占某块要塞而来,没有任何军人的操守,凡是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每次暴行之后,总要对外宣称只是为了杀死我才来到地球上。
还清楚地记得,与他们对峙的时候,对方指出只要我肯束手就擒,就会停止对地球人的暴行,虽然血族损失了一位元首,却也算是不损一兵一卒躯兵与千里之外了呢……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说着不可原谅的话语。
“那么。”这时,清晰地听见诗礼银杏吞咽了一口唾沫,声音里充斥着一种令我不安的悲愤,“你还记得……诗礼悬铃吗?”
诗礼悬铃……
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猛地溢出一幅刀光血影的画面,呼吸突然不受控制地紊乱,每喘一口气,就像是心脏被利刃刺穿了那般痛苦无力……
诗礼银杏之所以如此仇视我,竟是因为,这个人……
诗礼银杏,诗礼悬铃,银杏,悬铃木,都是高大的乔木啊。
原来如此。
呵,夜剑宸啊夜剑宸,你怎么会糊涂到,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忘记呢。
一切的一切,还要从那场绝地重生的杀戮说起。
凭借着拥有雪寂的高傲意志,虽然明知是铤而走险,但我还是在那支冬鬼部队面前选择了束手就擒。
那一日,我被钉在十字架上,冬鬼们决定举行祭奠君迁子的仪式,仪式的内容很简单,等时刻到了,砍下我的头颅投入熊熊烈火中烧掉,仅此而已。
然而在所谓的吉时之前,我便已经留下了线索让清歌来救我,清歌也及时赶到将我从十字架上救下,可不幸的是,纵使屠杀敌人无数,我们两个还是陷入了与冬鬼的苦战之中,清歌受了重伤,继续下去,他定然会丢掉性命。
因此,我们选择逃跑。
精疲力竭的我们逃啊逃啊,最后却还是被恢复能力比吸血鬼还要强大的冬鬼给追上了,千钧一发之际,是路过的一支天王族的军团出手相救,灭掉了这支冬鬼军队,而天王族军团的首领便是诗礼悬铃。
他说,这支冬鬼军队其实是宇宙海盗组织冬雷的成员,本就是天王族的敌人,借助我和清歌的力量才得以顺利将他们给铲除。
我问,为什么不趁机杀死我。
他凛然地笑了笑,说早就听闻过剑神皇太子的名号,乘人之危并非天王皇族该有的作为,将来必要与我正面对决,到那时再一决胜负也不迟。
我和清歌就这样活了下来。
后来,半年前,与天王族的最后一战……
我。
亲手刺穿了诗礼悬铃的心脏。
“嘶——”诗礼银杏撕下了我嘴上的胶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对不起……”
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我拼命向她忏悔,却怎么也无法开口求她原谅。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尼采的话:
总有一天,孤独会令你疲惫。
总有一天,你的骄傲会蜷缩,你的勇气会崩溃。
总有一天,你不再会看到你的高贵之处,却十分亲近你的卑贱之处。
我啊,就是一个孤独疲惫而又无比卑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