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开门声。
轻盈的脚步挪近。
身后的绳子被一双冰凉的手解开了。
“夜剑宸,你可以走了。”
诗礼银杏甩下这么一句后便没了声响。
我逐渐挣脱绑在身上的绳子,然后脱下蒙着眼睛的眼罩。
“哥哥——”首先出现在视野里的是小婧,“那个女人有没有折磨你啊!”
“不许称呼副会长是那个女人哦。”我抬起手摸了摸小婧圆圆的脑袋,微笑道:“她当然没有折磨我啦。”
“什么!?居然没折磨你?”王后十分惊讶。
“怎么,你很失望?”
“是啊,失望极了。”翻了一个白眼,王后拉起小婧便向门外走去,“走吧小婧,他一点事儿也没有,害你白担心他了。”
“喂,难道一定要发生点什么才对得起你们的担心吗?”我忍不住吐槽出声。
“哼,懒得理你。”
王后说着便走出了门外。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付炎杰,调笑道:“哟,你们一晚上就调查出真相了啊,这效率还真是出人意料呢。”
否则学生会不可能会放我走。
“剑宸,我们并不没有调查出真相。”怎料付炎杰却悻悻地说。
“啊?”实在是太意外了。
“今天一早真正的凶手就去教导主任那承认了错误,另外你那个小型割草机也不是作案工具,而是他暗中藏着的一个巨大的四轮割草机。”胡不了解释道,说着还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想想也是啊,用你那个小型割草机要割几天才能割出那么大的一幅图啊!”
“啊咧?”
这是什么展开?
以及,既然你早就想到了,那之前怎么不说出来?
付炎杰一手搭在我的肩头,金色的双眸闪着明亮的光芒,“但是目前至少可以确定,有人想要陷害你。”
“嗯,你说的对,这恐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
桌子上的草屑和储物柜里的小型割草机便足以说明问题。
“剑宸,昨天我们去调查了有指纹的那几个人。”说着,狼人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变成了挽着我的右臂,“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
“头都已经靠过来了,那你倒是说点有用的啊!”
本殿下的便宜是让你白占的吗?
“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至少可以确定,黄药丸是个比老胡还要有钱的富二代。”
“那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一把推开仍在动手动脚的狼人,“麻烦你这个妖孽离我远点!”
然而他却完全无视了我的嫌弃,一本正经地胡说道:“关系可大了啊,你想啊,这所学校还真是卧虎藏龙呢,我一直以为老胡已经是相当有钱的土豪了,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其实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不管什么时候,做人呢,都是万万不能得意的!”
对狼人恬不知耻的程度已经无力吐槽,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一向比较靠谱的胡不了,问道:“园丁邓师傅怎么说?”
“哦,他啊!”胡不了神色自若地点了一下头。
“嗯,就是他。”期待他能说出让我满意的答案。
“我们几个在员工宿舍楼下碰头准备去调查他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为免打扰别人丰富而刺激的夜生活,所以最后的决定是回家睡觉。”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嗯,就是这样。”
话说你笑神马?这件事就这么让你自豪吗?
“啊……真是不靠谱呢!”
我翻了一个白眼,毕竟之前还满心期待我的基友们可以给力一点,就算不能还我清白,也至少要有点为了我操碎了心的样子。
我还是太天真了吧。
这时,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雪·布莱多·羽发话了:“你……”
“嗯?”我一脸欣喜地看向她。
别人不担心我就罢了,她应该是担心我的,嗯,一定是。
“昨晚……”
“剑宸,我们先走啦。”
“有事的话再联系我们。”
付炎杰和胡不了转身离去。
“嗯再见。”
与他们道完别,我继续看向雪·布莱多·羽。
“没、没什么。”怎料这丫头只是红着脸摇了摇头,甩下一句“快上课了,我先回去了”便冲出了门外。
对,是冲了出去,动词是冲!这说明她十分急切地想要逃离现场。
“诶?”我实在是有些懵。
完全搞不懂啊,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你没事吧。”这时,清歌清脆悦耳的少年音在耳畔响起。
“你觉得……”说这话的时候,我低头看着地面,丝毫没有气场。
只有清歌知道我当初杀死诗礼悬铃的来龙去脉,以及,那几天我崩溃到把自己锁在营帐里不肯见任何人的样子。
他既然这么问,一定是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所以,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觉得你一定没事。”他说。
“不,我有事。”我定定地直视着他。
“有事也都是过去的事。”
“喂,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啊!”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你很坚强的意思。”
“呵,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再躲起来吗?”我无力地倚靠在墙上。
“嗯,我确定。”
鼻头溢上一股浓浓的酸涩,“可是我……”
亲手杀死救命恩人,以替他解脱的罪名,在绝望的深渊里沉沦。
毫不在意?
怎么可能啊?
这明明是不可原谅的过错。
“想哭就哭吧。”清歌背对着我站在面前,“不会有人看到。”
“我哪里是要哭啊?”
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我连忙抬起手臂擦掉。
“我就是,就是……”哽咽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太阳已经升起。”
听到这六个字,心头那根绷紧的心弦忽地一颤,随即勾起嘴角轻轻一笑,“你啊,真是不适合讲这种文青的话呢。”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你很坚强的意思。”
“喂,已经说过了吧?一模一样的话。”
“说过了吗?”
“嗯嗯。”我不知为何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点头,“明明说过了啊……”
“那你还要哭吗?”
“说了没有哭啊……”
只是,只是眼睛里进了长睫毛。
是的,都怪睫毛太长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