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这么客气就不是朋友了,是朋友就不要见外嘛。”
怀鲍鲤听到我的话有些意外,“你……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吗?”
“哦,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不要误会。”我对他耸了耸肩。
“就算我对你做了这些事,你也要把我当朋友吗?”他继续追问,而且有些激动。
我挠着凌乱的头发,似乎腮帮子有点炙热,也不太好意思看他,故作镇静地说:“我单方面的啦,不会勉强你。”
怀鲍鲤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一枚标准的现充,我这个怠惰的家伙,的确没有资格做他的朋友。
“剑宸。”他突然唤了一声我名字。
“啊?”仍是没有看向他。
“其实啊,我很羡慕你。”
“为、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不觉就开始吞吞吐吐了。
“因为你有几个出生入死过的真朋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他们都不会离你而去。”
这话……也从雪·布莱多·羽那里听到过。
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寂寞的时候互相消遣、陪伴,还是……
坠落深渊时的救赎?
我深知,付炎杰他们都是来救我的,所以我见到他们很开心啊,不是笑,得知这三人来救自己的时候是笑不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开心,亦或者说是感激。
我是他们的负担,也是他们的牵挂,知道这一点,任谁都无法笑出来吧。
可就是很满足啊。
不用多说什么,只要待在身边,就器满意得到形于色的程度了。
还有清歌,比手足还要重的情义,我称这些无法割舍的感情为羁绊。
上天待我太不薄了,到底还有什么不肯知足的呢?就算背负着战败国的身份在敌国做质子又能怎样呢?
“就像你说的,经历过出生入死才修炼到这种地步,代价还是很高的。”
我看着眼前金闪闪的少年,真诚地说。
他似乎有些吃惊,保持着一副凝重的表情,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我用微笑来化解这略显微妙的气氛。
“呐,剑宸。”他又唤了一声我的名字,金色的眸子定定地直视着我,“我可以和你成为那样的朋友吗?”
“什么?”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
“毕竟现在是和平年代嘛,我不可能去陪你出生入死,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怀鲍鲤勾起嘴角,诚恳地说道:“我也想拥有这么一份真挚的友情。”
我张着嘴半天也没有说话,倒不是吃惊,只是感觉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他可是天王私立学园的校草啊,并且一看就是一枚热血现充啊,充实到整天被形形色色的同学围着,充实到没有闲暇去多愁善感的那种人。
那么,他是在变相承认……孤单吗?
啧,我在说什么呢,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感到孤单吧,就算是拥有了几份真挚友情的我,不也是如此吗。
我叹出一口气,伸出手,微笑着说:“很高兴可以成为你的朋友,请多多关照。”
看到他瞳孔微微放大,随即粲然一笑,握住了我的手,“请多多关照。”
……
……
操场猥琐图案事件终于告一段落,整件事我这个受害者看似打了个酱油,但冥冥之中却似乎捕捉到一些诡异而微妙的信息。
哦,我说的是小皇叔和怀鲍鲤。
被小皇叔罚站已经是家常便饭这不足为奇,可今天下午一走出教室门就看到了怀鲍鲤,然后他还十分理所应当地承认了陷害我的事。
所以,这两个人是不是在背后搞什么鬼呢?
“你……在想什么?”
走在身边的雪·布莱多·羽歪着脑袋问。
嗯,忘了说了,有点高兴的是,这个娴静可爱的蓝发少女又开始等我一起回家了。
怀鲍鲤离开的时候刚好放课,然而小皇叔却大发慈悲地罚我在门外又额外站了一个小时……保持极其别扭的姿势无法动弹,就这么被囚禁在黑暗教室里一天一夜,最后还拖着这副疲惫的身躯直直地站了一个多小时,啊咧?这该不会是变相进行体能训练吧?
夜遇那个腹黑的死变态!
还记得放课时,小婧和王后到我面前嘲笑了一番便手拉手欢笑着离开了,更可恶的是,清歌从我面前走过,居然连招呼都没打,是的,他这个嚣张的面瘫脸径直无视了我的存在!
啊……我是不是该考虑考虑罢免他的事宜呢?
刑满释放的时候天色又暗了下来(话说为什么要说又?),走到校门口,披着蔚蓝色长发的少女安静地站在保安亭一旁,傍晚时分柔风拂面,昏黄的路灯下,泛着莹润光泽的秀发随风而起,少女抬起白皙的小手将遮住面庞的发丝轻轻挽到耳根后,就是这么一个任何女孩都会做的细小动作,却让我看得出了神。
身姿曼妙而聘婷,不禁想起诗经里的一句话:有美一人,宛如清扬。
所以恋爱中(大雾)的我也可以很有文学气息啊!
当然,最重要的是,见到她的那一霎,这两天的阴霾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在想啊,前两天,你到底为什么没有陪我一起回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既然一切都已经回归正轨,那我还是要努力攻略我未来的妻子啊。
听到我的话,雪·布莱多·羽的红眸忽然怔了一下,随即又不知为何暗了下来。
“那是因为呢……有些事,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告诉你。”
告白的事吗?不需要你开口,男人主动一点总是没错的。
“呐……”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冲动,我鼓足勇气呼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小羽。”
“嗯。”她并没有看向我,“我在。”
心跳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快,呼吸却跟马上就要死了一样慢,我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十二分机智地转移了话题——“今天天气不错啊……”
完全败退了下来!
“……嗯。”
双手拎着书包,她目光落在铺着红色荷兰砖的地面上,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又吞咽了一口唾沫,犯贱地问:“那个……你……刚才要说什么事?”
不是已经知道是要告白的事了吗?那你还问个毛线?
啊……果然这种时候就变成一个怂包。
所以还是让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