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李应元好不容易才打消扣动扳机的欲望,把手枪收了起来。
“师兄,好久不见,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李应元抱拳向师兄谢迅行礼,出现在他身后的这人长相威猛无比,正是多日不见的师兄谢迅。
“才几日不见师弟倒是威风了许多。”谢迅笑着说道。
“这江湖中危险重重,师弟只是防身而已。”李应元讪讪笑道。
那几名捕快看到有人过来,本来还抱有些希望,此时看到两人竟是师兄弟,一颗心不由都沉到底。
“这几人颇为碍事,师兄帮你解决了。”谢迅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子,用手指弹射,竟不比手枪发射的子弹差,点中那几人的胸口等部位,登时把人都打得晕了过去。
“一点点穴功夫而已,不足挂齿。”发现李应元看过来,谢迅便轻描淡写地解释。
两人所谈之事都不欲其他人知道,虽然知道这几人已经晕过去,不会偷听他们说话,还是在宋家庄里另找僻静的地方说话。
“我当初一念之差,硬闯英吉利人所在县衙,想找出那个森科上尉取回琥珀金蝉佩,倒是孟浪了。
不知那些英吉利人,事后有没有为难你?”谢迅问道。
“那倒没有。我给师兄的平英策虽然部分遗漏,但是那份策论我本来就是用左手写的,写字时也变换了字体,英吉利人到没有查到我的头上。
我观他们一阵排查,倒是怀疑他们自己人的居多,看来以为是英吉利人中除了间谍。”李应元解释起来。
“那倒是幸事了,如果师弟因为我而出了事情,倒是我的不是了。只是,师弟你不是说离开定海有困难吗,怎么到得这里来?”
“此事倒是有些曲折,让我给师兄细细道来。”
李应元便把扶桑人进攻定海,跟英吉利人打起来,英吉利人取胜后却因胜而骄,追击敌人之下反而引发自己人的混乱,整个定海都陷入乱战之事简要说明。
关于自己打劫布鲁斯.威恩和杀死森科取回琥珀金蝉佩等事情却略过不提,只说定海大乱,自己趁乱到造船厂取得船只,然后回到杭州这里。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李应元也学会见人说三分话。
“原来竟出了这么多事情,我说这段时间有很多定海人跑到巡抚衙门哭诉,听了师弟一席话,才明白怎么回事了。”谢迅说完话,却又斜睨起李应元。
“话说回来,这份乱局倒是跟师弟你不无关系。”
谢迅从怀里拿出一份册子,递给李应元说道:“当日师弟那份平英策小半遗失在英吉利人兵营里,我就凭记忆重新写了出来,又润饰了一番,交给当今兵部侍郎杨嗣昌。
听你这么一说,看来这位杨大人倒是按照那份平英策幸事了,只是后面会生出那么多乱子,估计他也没想到吧。”
李应元拿到那份平英策一看,前面的英吉利人兵力布置倒是跟原书一样,后面的应对之法却是大改特改,与自己所述几乎没有相同之处,用扶桑人对付英吉利人和小船装火药攻击大船等,都与自己的想法不同。
若要细说,就是自己的平英策是希望以英吉利人为磨刀石,提高明国的军事力量和经济实力,而谢迅这份平英策就是单纯着眼于怎么打击英吉利人气焰了。
看完了李应元半响不说话,似乎明白了很多以前没想明白的事情,看来扶桑人大举进攻定海,背后恐怕少不了大明官员们的一番鼓动了。
大明官府的这番举动倒也不算做无用功,至少倭寇们的海上力量受到巨大损失,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像以前那样气焰嚣张了。
至于英吉利人,虽然在先前的战斗中应对得当,但是在后来的战斗中也应该承受了数百人的损失。
而且看英吉利人策略,原先是想在定海实行怀柔,慢慢接纳定海人当图谋明大陆的先锋的,但经过此次乱战后定海人和英吉利人之间严重对立起来,再不会回到战前逐步靠拢的情况了。
“从实际效果来看,师兄这平英策倒是非常实用。只是,应元如鲠在喉,不得不问一句,师兄是当真觉得原来那份平英策没有实行的价值吗?”李应元叹了口气问道。
“若以真正价值而言,师弟那份平英策比我这个强了十几倍,只是师弟有没有想过,以大明官府现在的情况,有可能按照师弟所提谋划行事吗?”谢迅反问了起来。
李应元想了半天竟无法回答,两个人静静地待在那里,一时无话可说。
“这些事情也都算过去了,不谈也罢。”李应元想了半天才说道:“先不说这些,宋家庄这是怎么回事,师兄可是知道怎么回事吗?还有,庄外怎么会写着杀人者混元霹雳手陈昆这几个字,是有人要陷害师父不成?”
“这事我也是毫无头绪。当日我闯完英吉利军营后,那英吉利人中也有高手,用特殊手段四处寻找我的踪影。
那些人我倒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惦记着兵事如火,耽误不得,所以回到杭州周边跟朝廷那些官员接触。
刚好我跟杨嗣昌一家人都有些交情,就没有去见宋游击,而是直接去向杨嗣昌献策。没想到一来一回这一耽误,我再想去找宋游击,这宋家庄已经被人屠灭了。
至于其他的,我跟师弟知道的一样多,既不知道这凶手是谁,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在哪里,完全就是一头雾水啊。”谢迅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宋游击一家人也真是倒霉,竟遇到这样的事情。只不知这凶手又是何方神圣,若有机会倒要为宋家庄死难的人们伸张一下正义。”李应元说道。
“谁说不是呢,话说回来这宋游击是师父的记名弟子,也算我半个师弟,若找到那凶手,为他报仇是当仁不让的事情。”谢迅若无其事地说道。
“对了,事到如今倒要问一下师弟,今后有什么打算?”过了一会儿,谢迅看向李应元问道。
“师弟现在真是有些乱了方寸。”李应元叹了一下说道:“师兄以前说过我身上中了生死符,必须见到师父才能去除,如今却不知去哪里才能见到师父他老人家。
还有,师父当初说过我帮他完成任务,他就传我本门武艺,却不知这个承诺又怎么兑现。”
“第一桩也就罢了,听你说起这第二桩,看来这琥珀金蝉佩师弟是有所眉目了?”谢迅似笑非笑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