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盟主说的,我们自然是信的,既然事情已经明了,只要星极大人一声吩咐,我们孤月盟弟子,定当赴汤蹈火!”
星极看着孤风眼中的坚定,不由点点头,随后将目光重新移向了孤逸。
孤逸静静坐在那里,目光中恢复了一片宁静---
祭天大典就在明日,今夜的皇宫,更加地繁忙了,很多事情,虽然早已经准备就绪,但是宫人官宦们依旧在忙碌着,似乎今夜不忙碌,便显不出明天的重视。
国巫已经早两天进宫,此刻正在星辰的房中商议着什么,环儿一人站在宫中的花园内,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月光下,花园中影影绰绰,虽然有众多宫人正在四处走动着,但是环儿却似乎视而不见,她一个人坐在一片假山之前,目光朝着遥远的地方眺望着。
明日,一切应该尘埃落定了吧。
一切结束了之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眼神中充满着疑虑和茫然,环儿抱住自己的双膝,脸上是一片浓浓的哀伤。
“环儿在想着明天的事情吗?”
环儿正仰望着天空,冷不防面前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影。
环儿站起身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国巫,懒散道,“明日的事情已经安排就绪了,我又何必挂心。”
“你自然知道我问的不是那件事情。”国巫看着环儿顾左右而言他,面上的笑容不减。
“环儿已经与师父做了承诺,自然会遵守的,师父也不必挂心。”环儿看着国巫,口是心非着。
“希望环儿确实能够说到做到。”国巫看着环儿一脸的不悦,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环儿看着国巫脸上渐渐透露出来的冷意,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月色之中。
国巫看着环儿离开,脸上的冰霜越来越浓厚----
天色很快便亮了,宫中异常忙碌起来,等到了日上三竿之时,宫中的祭天大殿之外,已经摆起了隆重的仪仗。
星辰早已经穿戴完毕,环儿陪在他的身边,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直到国巫派人来请星辰过去,说是时辰已到,星辰才长长提了一口气,举步朝着祭天大殿走去。
祭天大殿之外的神坛之上,早已摆上了一应盛放祭品的礼器,文武百官们肃立在神坛之下,一个个凝神屏气,等待着星辰的到来。
星辰远远站着,看着这黑压压的阵势,抬起头望了望头顶的日头。
按照常理来说,祭天都是在日出前进行,只是星耀国不同,星耀国本没有祭天的习俗,百年前,星耀与乘月边境的百姓们在风俗习惯上逐渐同化,很多百姓学着乘月的百姓在年前祭天祭神,以祈祷来年的丰收与和顺,这种习俗渐渐地从边境开始流传开来,流传到国都之时,星耀几乎每个县城都已经开始习惯了祭天祭神的习俗,星耀的国君,星辰的太爷爷觉得此番习俗颇得人心,在征求了国巫的意见之后,对祭天仪式稍微做了些改动,将祭天的时辰转到了正午时分,并决定于每年年岁之末选个吉日作为祭天之日,此番习俗流传至今已经百年之多了,祭天的仪式从先前的简单也演化到了如今的繁琐。祭奠的程序迎帝神、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送帝神、望燎等等,也都缺一不可,加之星耀国信奉国巫,其中又加了繁琐的祭献自然之神的仪式,使得整个祭天的仪式一直要持续到日落时分才能结束。
星辰望了日头许久,直望的双眼感觉到了微微的刺痛,才将双目收了回来,看向了祭天神坛。
刚刚经受了日头的眼睛有些恍惚,星辰看到神坛那边的色彩是接近灰色的,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抬步往神坛走去。
一步一步拾级而上,星辰一边走着,目光却一直在周围扫视着。
鸦雀无声的大臣们,惶恐不安的宫人们,还有周遭手持兵器的兵士们,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请大王举香!”国巫一直站在神坛之上,看到星辰走上台阶,急忙上前垂首。
星辰朝着国巫点点头,又转头看看一直跟在身侧的环儿,随后才缓缓走到香案之前,从国巫的手中接过了三支金色的长香。
“天神在上,我星辰惶惶而告,望天神庇佑,庇佑我星耀之国年年丰顺,百姓日日和睦-----”
星辰手持着三支长香,跪倒在香案之前,对着长空郎朗而道。
诺长的祷告之词终于讲完,星辰缓缓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三支长香插到了香案之上。
长香的顶端,星星点点闪烁着火光,在微风之中,忽明忽暗。
星辰上完香,微微后撤几步,正想继续接下来的祭奠,却发现神坛之上猛然间刮来一阵横风。
横风从神坛上扫过,扫得伺候在一边的宫人们连忙捂眼躲避,星辰用自己的长袖遮了遮眼,等到横风过去,睁眼看去,发现三支长香的星火早已熄灭。
微微皱皱眉头,星辰的耳边,传来了不小的议论声。
“香怎么灭了,很不吉利啊!”
“是啊,难道是大王做了什么惹怒了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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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神坛下大臣的议论,星辰的嘴角微微翘起。
“无颜当此国君之位,又有何颜面来祭天!”
众臣议论纷纷的时候,祭天大殿不远处,传来一个猖狂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将惊讶的目光投向那声音的来源处,待到看清了来人之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星极带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兵士朝着神坛走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孤逸。
孤逸此刻,正坐在一辆车上,由几名黑衣人推送,他的目光,一直直勾勾盯着星辰,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恨意。
“叔叔来晚了!”星辰看到星极的出现,似乎并不惊讶,“祭天之前,侄子派人去找过叔叔,只是叔叔却一直避而不见,如今这祭天大典已经开始了,叔叔才姗姗来迟,可是要惹了天神的。”
“乳臭未干的小子,到底是谁惹怒了天神,相信众位大臣心中也有了定论了。”星极见到星辰面对自己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心中有些犹疑,只是很快,这些微的犹疑被满腔的志在必得所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