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神色古怪的开门进来,向老爷深施一礼。
「见过老爷。」
「怎么回事?在这重要的时候,府里住了那么多宾客,怎么会闹起来?」
「回老爷……那个……」
「婆婆妈妈干什么?有话说!」
「那个……林安大管家,偷看丫鬟仆妇们洗澡,被抓了个现行,现在逃了不知所踪,有几个伙计正在院子里找……」
「……这个狗奴才!竟干出如此好事!是要气死老夫不成?!」
「老爷,您消气……事情原委等找到大管家再细细问明也不迟啊——」
这时门外登登登又跑来了一家丁。
「老爷,林安管家找到了,在后花园小池塘边上,昏迷不醒,看样子身上有伤又喝了一肚子水——」
「呸!个狗奴才,死了省心,把他扔柴房,活过来也圈着他,等大事办完老夫再行定夺,要是死了——找个乱葬岗子埋了得了!」
「是!老爷!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下去!」
两个家丁讪讪地出去了,心理琢磨着,这林安这管家是当到头了,能不能活命就看他的造化了。
洛书挂在房檐上,心理暗笑,得了!狗奴才不但遭了报应,顺带着减少了我的威胁,毕竟他也算跟我有过梁子,他这一完蛋最起码我冒充的事儿能晚点暴露。
就洛书洋洋得意放松警惕之时,猛然间就觉得旁边恶风不善,就见一个身影鬼魅一般从房顶向他扑来——
一袭黑衣,一股肃杀之气,一双无情眼眸。
手中空无一物,却藏着凛然剑气。
立掌如刀,带着一冰一火两股气息。
热的是内力,凝于掌上,如一股赤焰;
冷的是杀意,附于全身,如一座冰山。
老头子曾经与他讲过,西域波斯曾有一教传入中土,我朝开国皇帝也曾借助其力量,此教却因某些事宜,为中原武林所不齿,称其为魔教,并听说魔教中人与峨眉派曾有瓜葛,此教中有一绝学,立掌如刀,如火焰炽热,沾着皮开肉绽,砍上骨断筋折,其名为——
「火焰刀?」
洛书想躲,却已经晚了,自己倒挂在屋檐上,如使用「千斤坠」,则大头朝下必然摔个万朵桃花开,无奈只得松开倒挂的脚向院中落去,可这已经晚了,片刻的放松就是他今晚的败笔。
仗着自己轻功卓绝,洛书没把谁放在眼里,起码打不过跑得过。今日算是终于栽了,纵使身法极快,这一掌火焰刀也没有躲过去,空中翻身之际,一‘刀’划在后腰,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流出。
「嘶——」
自己稍微再晚那么一丝一毫,脊梁骨怕不是要被砍断,人变成两段。快逃!
伤口很深,血流不止,沿着房屋跑定会留下血迹,’怎么办?这要是被留下,岂有命在?不行啊,我还没跟小蝶洞房呢,我还没娶师姐过门呢,我还从没打得过老头子呢,我——哎?有了’绝境之中,洛书想出一条生路,顺着来的方向——林安被踢下去的水池——玩了命的跑,也不管伤了,也不管血了。跑,就能活下去。完全不看后面紧追不舍的黑衣人,冲进后花园,一头扎进水塘中。
妈卖批,刚把人踹进来,现在我也进来了,这算报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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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远和一书生打扮之人来到后花园,见黑衣人站在水塘边思索着什么。
「人呢?」
「……水塘里,不见了。」
「怎么不追?」
「……不识水性,怕埋伏。」
「是什么人?武功如何?」
「……没真正交手……不清楚。」
「你——一点收获都没有?」
「……轻功卓绝,我不如他。」
「嘶——」
林天远大吃一惊,这黑衣人向来孤傲冷漠,能让他说出‘不如’这两个字,莫非来人是什么世外的高手。转头面向书生,发现书生也在诧异之中。
「你有什么看法?」
「嗯,这天底下轻功高的人太多了,不过能让黑袍惊叹的,称得上拔尖盖帽的,也无非三人。
一是创立武当的张三丰,不过他老人家早已出得神仙道,不在武林中,也有人说他收了关门徒弟沈万三云云,自然不可能是他;
第二个乃是当今武林第一人‘碎震九霄,独步三十三天天外天,天下唯我武圣人’莫问,莫天生,他老人家那边其实是递了请帖过去的,不过幸好没有来,少了不少麻烦。当然也不可能是他;
最有可能的,我觉得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盗‘云仙公子’,此人精通易容,迷药,机关术,江湖上流传甚广,据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有人说他是彪形大汉,有人说他是谦谦公子,有人说他是老妪,有人说他是顽童,此人轻功非比寻常,踏雪无痕,在皇宫中都偷过宝物而不被几千大内侍卫发现。」
「这么说,云仙公子是从不知何处得到了情报,于是惦记上了这——」
「是啊,我们必须早做防范。」
「哼!我们还怕他区区一毛贼不成?黑袍,你说呢?」
「……下次见,必斩之。」
「可是,不怕贼偷,怕贼惦记,防范还是要有的,更何况,那东西的下落,我们也……」
「那你派人先搜着,就说府内来了刺客,把这两天入住的宾客都查一遍,但是要客气点,名义上是保护他们不受刺客袭击。不要让人起疑。」
「好,我这就去。」
「行了,交由你去办吧,夜深了,老夫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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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烟楼,小蝶闺房。
小蝶在焦急的等待。
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事?老天,难道我真的是这样的命?与我有关的人通通得不到好下场?如果您有眼的话,请保佑公子平安归来,小蝶愿斋戒烧香还愿……
门声一响,洛书推门而入。
「啊!公子你回来了,你——」
「嘘,小声,我受了伤,包扎止血费了好长时间,回来的时候不敢运足十成功力,就慢了些。」
「啊?!伤在哪里,严重吗?」
「没事,你听我的,别慌。我先把身上的血迹清洗一下,在上些要,等会如果有人来查的话,一定要表现的自然些。事关生死,听我的好吗?」
「嗯,一切都听公子的。」
洛书将夜行衣全都脱掉收好,将腰上简单包扎的布条解开,钻进浴桶让小蝶替他清洗,小蝶虽然羞的不行,但是这生死关头也顾不得了。
「小蝶~」
「嗯?公子怎么了?」
「衣服脱了进来一起洗~」
「啊?!这——」
「快,为了一切都很自然~你也不想公子这么年轻就死掉吧,况且你说了一切听我的~」
「嗯……好……」
「放心~我转过去不看就是了~」
「…………」
小蝶脱光了衣服,双手捂着胸口和大腿,低着头迈进浴桶,一边还看着洛书有没有回头偷看,晶莹的皮肤沾上水珠妩媚动人,婀娜的身段世上任何男人都抵抗不住,可惜——洛书真的没有回头偷看。
经过刚才生死一线,洛书也冷静了很多,知道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不能贪恋美色失去理智,但是给外人看的戏还是要做足。自己是跳池塘逃回来的,身上的血迹可以清洗掉,但头发上沾的水只有由和小蝶沐浴嬉戏才能解释。
「咦?」
身后传来小蝶的惊讶?
「啊?怎么了?」
洛书反射性的回头看。
「呀!转过去——」
「哦哦,嘘,小点声。」
「嗯……」
啧啧,玉肩,秀发,酥胸,甚至锁骨窝,该看的全都看到了,唉,可惜是这么个时机,可悲,可叹……
「怎么了啊,小蝶?」
「公子,你腰的位置受了伤?」
「是呀,怎么了,快帮我把血迹洗干净~」
「血迹已经洗干净了,可是——好奇怪……」
「什么奇怪啊?」
「伤口,已经愈合了……」
「神马?」
「是真的,你等一下。不许回头哦!」
耳听得美人出水的声音,然后是布料擦拭身体的声音,最后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嗯~耳功太好有时候真是麻烦,比亲眼所见还要诱惑人~
「好了公子,我拿镜子过来了,你自己看……」
洛书嚯的一下站起身来。
「呀——你——公子你倒是穿上衣服啊!」
吓得小蝶连忙捂上眼睛。
「穿上衣服怎么看伤口~你就将就下闭着眼睛帮我举下镜子吧~嘿嘿~」
洛书回头看,刚出浴的小蝶,头发湿漉漉散在肩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滴,有的水滴流下来浸湿了衣服,薄薄的布料也变得剔透起来,这若隐若现的朦胧美,着实让洛书挪不开眼睛。
「公子……你好了没啊……」
「啊……哦……」
洛书凝了凝神,用镜子看向自己的后腰。
「嘶——」
果然,血早已不流,本来寸深的伤口已经结痂,只剩下一条长长的缝隙。
「这是?!」
难道自己是神仙下凡,这么深的伤口瞬间就愈合了?不可能啊,从小到大练武没少受伤,没有过这样快愈合的啊,近半年来虽然很少受伤,但习武之人难免有些磕了碰了,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啊。啊!洛书从包裹中掏出一个小玉瓶。
「难道是它?」
玉瓶正是花家父子炼就的星宿丹。这药,难不成?算了,现在暂时没时间探究这个了,等回长白山再问过伯伯吧。
突然门外一片吵嚷之声,
「那个~爷~我是小六子啊~您还没歇着呢吧~」
虽然慢了点,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蝶~脱衣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