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白衣人又抬手准备再给宝宝一耳屎之际,宝宝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好听的声音,那声音即像少妇般悦耳又像少年般清脆。那声音说:“你别凶他了,他还只是一个小宝崽嘛。”
宝宝当时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宝宝感恩戴德地转过头去,小小的他单纯的以为,有好听声音的人一定有着美丽的容貌。可是他失望了,只因那人与白衣人一样,戴着一付泛着诡异冷光的面具,宝宝依稀看到那面具上的脸谱似乎对着他阴森的笑,宝宝立马止住了哭声,可眼泪仍簌簌往下掉。
那黑衣人走近他,蹲在他面前,取下那故意做得阴森恐怖的面具,宝宝如愿以偿看到了面具下的脸,那脸果真如宝宝所想般美好,那是一张有着柔和五官的脸。宝宝蓦地扑向那人怀里,哭喊着“舅舅!”
到这里记忆便断了,就如同一个噩梦一般,令宝宝觉得不甚真切,而他也始终不明白那背影的出现是为了什么。
宝宝从回忆中走出,翻了个身,看到皮肤黑黑的曹溅,宝宝又翻个身,看到依然黑黢黢的基基,基基睡得很熟,呼吸绵长而均匀,一脸傻笑。
宝宝看到他们黑黢黢的肤色,不禁想起自己也是黑得如酱油中捞出来一般。不过宝宝在那年之前一直是一个肤色白皙的小孩,并且比同龄人高,就是因为在永生山庄哭尽了今生的泪,透支了水分,便开始一天天的黑了下去,并且,在青春期的躁动下,无水分压制欲火,长了很多很多的痘痘,让宝宝的脸变得坑坑洼洼。
宝宝五分伤心,五分懊悔的想着,要是自己不哭,现在也会是一个肤润如玉、身高八尺的美少年啊,况且自己还写得一手好字,一定能压过群美,登上中原美男榜的首位。
宝宝想到此处,不仅扼腕叹息,这一夜他怕是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宝宝与曹溅、高开基三人再度上路,他心中一直想着那萦绕他心间小半辈子解不开的疑惑。由是,他今天走得异常的缓慢,完全不似昨晚追赶基基的疯狂。恍然间,他看到曹溅、基基二人有说有笑地并肩走在前面,他们的背影非常相似,穿的是一模一样的灰衣,不是很高大,也不是很瘦削,但却与宝宝魂牵的那人背影几乎重合在了一起,虽然基基没脑水,但头比曹溅稍大,那么那人的头呢?宝宝越想忆出那人清晰的背影就越发的模糊,他也越发伤心失望,不禁在心中大喊了两个字,希望那人再无端端出现,让自己解开此生的密!
宝宝的心声呼唤来了嘿拜您今。
一向快嘴毒舌的拜今甚至还没说话,就见宝宝小心翼翼地绕开她,偷偷又怯怯地小碎步跑到嘿您身边,一把扯住嘿您的袖口,喊出心中的那俩字“舅舅!”
被一个矮小的黑男孩毫无预料地扯住袖口,嘿您颇为恼怒,听他叫的俩字更为恼火,她一把扯回袖口,又顺势狠狠地扇了宝宝一耳光,竟将宝宝扇倒在地,道:“谁是你舅舅!”
宝宝伏在地上,又爬过来扯住嘿您的裤腿,哭号着说:“舅舅,我有事要问你。”
嘿您一抬脚,便将宝宝踢了出去,正落在看热闹的曹溅怀里。
宝宝哀怨地抬头看着嘿您,带着哭声又委屈地喊了一声舅舅,突然一个激灵,恍然大悟,指着嘿您说:“你是个女的!”
“你舅舅在家哄你爹呢,黑珍珠!”嘿您不屑的说完便消失了。
拜今说了句“拜,今个儿送你一句话:临时抱佛脚,佛赐你一脚。拜!”后,也正欲消失。
高开基却终于反应过来,跳过来挡住拜今,说:“不准走!你为什么打我的宝宝?”
“你眼睛被屎糊了?我几时打那颗黑珍珠了。”拜今即愤怒又不屑,抬起惯用的右手在空气中扇了一下。
曹溅大声嘲笑:“你手短呐?呼空气一耳屎干什么?”
曹溅还未说到“呼”字,但见高开基已被凛冽强劲的掌风呼到了遥远的荆棘丛中,发出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嚎叫。
曹溅笑声渐消,颤巍着回头看拜今,发现早已空无一人,却传来一句话:“记到,你欠我一耳屎。”
见拜今已走远,曹溅放下宝宝,拔出自己的长剑,指天大喊:“下次让你见见我潮神剑法的厉害!哼,和我拽!”
忽然,天上一个闷雷,正如愤怒的拜今转身一般,天上的云都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只右手,那只云手微微一拂,一阵集三十六天罡与七十二地煞于一体的龙卷云呼啸而来,将曹溅卷入其中,长剑断为数十节,每一节都反弹回来打到曹溅脸上同一个地方,当每一节都打过之后,风停了,曹溅两分委屈、四分愤懑、四分痛苦地怪叫了好久好久。
回过神来的宝宝见状急忙跑去扶起曹溅,“溅溅你还好吧?基基呢?到哪去了?”曹溅晕头转向地转了几个圈后,甩甩头,焦急道:“我记得他被拜今呼到这边了,快来!”
两人跑到那片荆棘丛中,看到开基浑身是伤晕倒其中,黑曹二人合力将他拖了出来,宝宝担心地凑近开基的脸仔细察看,曹溅潮得慌地一把推开宝宝,说:“他晕过去了,要做人工呼吸。”说完便慢慢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凑近基基的嘴唇,嘴角似乎浮现一抹莫名笑意。
正在恢复知觉的高开基感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盖在自己嘴唇上,他缓缓地睁开眼,意料之外地看见一张放大的潮脸。开基慌忙推开曹溅,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曹溅,转而又惊恐地看着宝宝。那可是开基的初吻啊!那可是开基保护了十九年的初吻啊!他怎能不惊恐,怎能不慌张!
宝宝见开基蠢兮兮又受惊的样子,连忙跑上前去安慰他:“基基,你昏倒了,刚刚曹溅只是帮你做人工呼吸。”
开基又蠢兮兮地问:“我怎么会昏过去呢?”
曹溅插嘴:“那拜今呼了你一耳屎,将你呼到了荆棘丛中·····”
“原来我是被她呼进去的,我还以为是一阵疾风把我吹进去的。不可能啊,她没有挨到我啊!”
“你是挨到了她那强劲的掌风。”
“原来如此,”开基的眼神变得愤怒而坚定,“可恶,这个仇我····”
蠢勾刚说到“我”字,曹溅眼疾手快,死命捂住了他的嘴,并慌张地左右张望,发现四周没有动静后,他悠长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