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两颗,三颗……
闲得蛋疼的许褚躺在屋顶上,无聊到了极致,竟跟孩童一样数起了星星。
这几天县丞庞尚除了让人送来吃喝,半个人影也看不见。听徐庶说应该是正忙着筹备春播。
这时节种什么作物呢?小麦,粟米,苎麻?想这些做甚,可惜他上一世是个普普通通的宅男,要不然搞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出来,增加下社会生产力,还是挺有趣的。
他又想到那晚与黄巾贼众的对决,若他懂得带兵之法,会不会让自己这边少死一些弟兄。
许褚坐了起来,有种灵感如‘尿崩’的感觉,是不是可以把后世某些有名的战法现学现用呢?
脑中闪过许多不世出的名将,李靖、岳飞、戚继光……对了,戚继光!
许褚眼神亮了起来,因为个人崇拜的原因,这位抗倭英雄的事迹,他非常了解。尤其当时好奇戚继光用什么办法打败穷凶极恶的倭寇海盗,他还特意翻了点资料。现在想起来的,就是戚继光的流传最广的那一套战法——鸳鸯阵。
这套戚元帅从明人唐顺之书中看来,经改良后为倭寇量身打造的战法,创造了人类战争史的一个奇迹:战损比接近一比一百。
卧槽,我居然现在才想起这个,真是榆木脑袋啊。这个鸳鸯阵是针对步战的,而现在主要跟黄巾贼作战,双方都缺少马匹,正好派上用场!
许褚从屋顶下来,大笑道:“我老许发达了!”
徐庶、王阑、子范、宫肃四人正一起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看到许褚失心疯的模样,都惊讶得看向他。宫肃与子范更是心里一揪,大哥不会旧病复发了吧?
“咳咳,大家都在啊,在聊什么呢?”许褚装模作样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大哥,俺们正在讨论以后作战的时候,怎么减少伤亡。”子范答道。
王阑郑重其事地说道:“正是,听子范说许君在谯县时,对付贼人很有一套,何不趁现在空闲,将经验传授于我等兄弟,以后再跟黄巾作战时,也能更有把握些。”
巧了。
许褚接过话头,说道:“太好了,我刚才发呆……咳,观赏天上星辰时,对临阵对敌之法若有所悟,正想与你们探讨一二。”
众人张口结舌,你还会夜观天象?!
“别这么看着我……只是从中领悟到些许排兵布阵的法门而已。”许褚汗颜,看来看星星看出道理这种事,以后还是尽量少提为妙。
徐庶说道:“仲康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许褚于是就把记忆中的鸳鸯阵稍加整理说了出来。
以十一人为一队,最前两名手执盾牌,配备短兵器,可以作为推进的屏障;两名盾牌手之后是队长,这个人非常重要,队伍是进是退,往左往右,都是他来发号施令;队长两侧安排分别安排一个使用长兵器的人,最好是带勾刺的长兵器,用来掩护队伍行进;之后跟着的是四名枪兵,左右各两名,他们是进攻的主力;枪兵的后面则是两名长戟士,负责支援。
最后许褚说道:“此阵擅长步军野战,好处在于每个士兵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分工明确。难点在于要做到令行禁止,配合默契。而一旦成型,如黄巾贼等乌合之众,不过土鸡瓦犬耳。”
子范与宫肃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个意思: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徐庶毕竟是徐庶,他想了一会,说道:“似乎有些过于复杂,非一日可成。不过可以马上让兄弟们按照此法演练,总好过一盘散沙。”
王阑拍手叫好,对啊,甭管效果怎么样,有总比没有强。
这时突然有人来访,却是庞尚派来的,说是要请许褚现在去府上喝酒。
饭点早过了啊,这会儿喝什么酒?但不论如何,最近吃他庞尚的,住他庞尚的,这面子当然要给。
徐庶轻声对许褚说道:“席间谈话,若庞尚含糊其辞,仲康便也装糊涂;但要是其言语中对韩综多有不满,仲康千万不要犹豫,一定要趁机会与表明立场,与庞尚站在一处。”
许褚点点头,就跟人去了庞府。到了以后,发现庞尚请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五人同时在座。
庞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军候到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庞尚站起,向许褚告罪。
许褚说道不敢,打过招呼以后,便在席间坐下。
酒菜早已温好,自有仆人替许褚斟满,许褚举杯示意,道:“许某来迟,让诸公久等,这杯酒先干为敬。”
庞尚笑道:“军候见外了,老朽临时起意,打搅军候休息,该罚一杯。”也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席间庞尚频繁劝酒,并将在座其余人等一一介绍,原来都是县中大户,与庞尚交好。
许褚来东汉后头一次喝酒,说实话,这时候的酒还没二锅头有劲道。加之他这幅身体本来就是海量,一连喝了十几杯,眉头都不皱一下。
庞尚赞道:“军候好酒量!赵兄,我尝闻你们赵家酿的米酒清冽干纯,过几天可要送一些到军候那里,以免让人笑话我们鄢陵县里的人不懂待客之道。”
一人从席上站起,告罪道:“县丞大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小人小气,实在是家中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酿酒。”说完连连叹气。
庞尚佯怒道:“赵家良田千亩,何来无米之说,赵兄切莫用这等花言巧语推辞。”
那姓赵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的田都贱卖了。”
“噢?你且说来,为何会贱卖良田?”
“这……军候在此,小人不敢多嘴。”
庞尚拍案而起,说道:“怎么不敢说?你若有难言之隐,正好说给军候听!”
哟,这双簧唱得不错啊。许褚假装喝酒,联系之前徐庶分析的话,心中有了大概。
果然那姓赵的扭捏几下,就说道:“正是贱婢卖给了那韩家。”
庞尚闻言,故意沉下脸,“休要胡说,韩县尉正直君子,岂会纵容家人做此等伤天害理的事。”
姓赵的便将韩家如何恐吓,如何把他儿子抓去县牢,又如何逼迫他们就范的事情说了。
许褚不好再装糊涂,而且韩综这事情做的也确实挺王八蛋的,于情于理,他似乎都该表态。
“县丞大人,诸位,许某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