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容易,用一个专门的蛊,腐蚀掉你的面皮,然后再涂上专门的药剂,重新长,虽然骨架上没有变化,但是会改变脸上有些部位的摆列,会造成面容巨变。只是这个法子,疼痛异常,而且要疼到皮肉长好为止。等到皮肉长好,也不是就舒坦了,脸上皮肤会变得非常不稳定,十日之内,不能见光,不能掌灯,不能碰水,而且奇痒无比。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这样,到底是否值得。你要知道,你这样,可能出来会奇丑无比,可能会美若天仙,若他真的只是在乎你的脸,色衰而爱驰的道理,我想我要提前告诉你。”
“前辈……我不怕,这样,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父亲。我的存在,若是一不小心被发现,到时候就是连累一大堆人。当初让清慕顶替我入宫,我就已经满是愧疚,现在若是再因为这张脸连累这么多人,我更是痛苦不已。我一人受苦又怎么样?能够帮大家解决问题,那才是应该的。”
“你若是想好了,就到雪芙居来找我,记得,我叫京墨。”
“王爷,这位前辈说的话……”
“是真的,这个京墨大人,就是大名鼎鼎,清荫阁的巫蛊导师,所有大家治不好疑难杂症,都是他来弄的,他若是能说的出来,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这个后果,他也说的很明白,还望你们都要考虑清楚。现在的夏姑娘,花容月貌,到时候,可不一定会这样。本王知道,方大人与夏姑娘青梅竹马,情谊绝对不仅限于这肤浅的外表。但是方大人,您要记住,这个改变,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期间所受痛苦。”
“不然,我们不弄了,好吗?我舍不得看你这样,受尽苦楚,夏阁老也不会同意的。”
“不要告诉父亲,我会自己去做,等到做好,也不必说这些过程,只需要告诉他结果就是。这件事,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至于做好之后,我也希望,这边所有人,都彻彻底底拿我当夏清慕。宫里的那个,才是夏清和。”
“夏姑娘若是能够有这个觉悟,本王觉得,京墨大人会为您一试。只是变成什么样子,您还是要有心理准备。不过,美人再骨不在皮,夏姑娘就是改变了些许面相,想必也不会丑陋到哪里去。”
“多谢王爷夸奖,不过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后悔的,我不是因为与他生生世世,而是为了保护所有人,才做的,所以,我觉得值得。”
“不然……”
“别说了,若是我现在这样下去,难免会被发现,到时候,就不是我一死了之的事情了。再说了,这个改变一下面相,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因为这张脸才是我,就像刚刚公主说的,是不是夏家的儿女,看的是夏家风骨,而不是这张脸。”
“这样的女子,才值得,京墨大人亲自为你服务。京墨大人在清荫阁,没有一点面子,那是根本请不动的。因为京墨大人,不爱钱,不爱权,只讲一个缘分,也许,这就是你与京墨大人之间的缘分。这也是对夏家还有你们的一个帮助。”
“那为什么,前辈会愿意帮我呢?”
“曾经本王也这么想过,不过,可能就是缘分吧。你们不必想,这个前辈是不是对你们别有所图。他本可以加官进爵,就因为他的性子,才这样的。有些事情,只有他能办到,谁都办不到,包括皇上。”
“这位前辈,有这么厉害?”
“方大人知道,我们附近,有多少部落和邻国吗?”
“这与这个前辈有什么关系?”
“你能说出来的,你不能说出来的,都有他的人情在,这天下,谁都不能说自己畅通无阻,可是他可以。你说这种人,有必要为难你们吗?”
“下官自然是相信王爷的话的,不然也不会来说这件事情了。只是,不管是谁来经手,下官都要对清和的人身安全负责。”
“不是清和,是清慕,清和是宫里的和贵妃,不是你身边的丫鬟。”
“是下官疏忽了。”
“你就放心吧,只要清慕能够受得了,绝对,会出乎你们的意料,但是,这个痛苦,确实是非人的。”
“别说了,我愿意,我怎么都愿意。我现在这样,你们谁都保护不了我。”
夏清慕的决绝,魏华清这辈子都不会懂。
夏清和跟夏清慕的事情,虽然是上一辈的悲剧,夏清慕却用自己的一生去做了补偿。
凤咏有时候时常会想,如果,那时候的夏清慕变脸失败,容颜不再,方亦歇是否还会爱慕她丑陋的容颜?
凤咏不愿意用这个去揣测方亦歇,因为凤咏觉得,自己总要把这个世界想的好一些,自己财更容易过去。
就像夏清慕,明明知道,大家最后不可能一个战线,但是自己却忍不住不佩服。
也许,正因为自己做不到,才会佩服这样的人吧。
人总是对那些,自己达不到的标准,心生敬佩。
所以,自己从来不佩服魏华清。
“参见皇上。”
“平身吧,你今日怎么这么早来了?”
“臣与公主提前进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
“你倒是有心,不过这些早就安排好了,应该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好好休息就是。”
“多谢皇上关心,对了,刚刚臣路过方大人府邸,听闻,方大人的未婚妻到了府上。”
“未婚妻?朕以为他说未婚妻的事情,是在推脱赐婚呢。”
“听闻方大人的未婚妻是从边疆过来的,所以,对都城还是不熟悉,方大人还准备带她出去游玩呢。估计啊,方大人很快就会来和皇上分享这个喜悦了。”
“想不到,他还是个讲信用的人,朕之前还在想,在秀女当中选择一位,给他赐婚呢。”
“皇上这话就不对了,方大人在朝中没有势力,也没有倚靠。全心全意为皇上尽忠,臣觉得,没有必要给方大人指一些不中意的人。再说了,方大人在朝中地位不高不低,若是好好遵照当年的约定,娶了未婚妻,会向外说明,朝中的大臣,都是正人君子,注重承诺,也是一件好事。皇上应该大力赞扬才是。”
“你说这个话倒是有些道理,只是这女子,是否能够配得上他呢?他也算是个青年才俊,这个女子,若是无知的乡间妇孺,那就真是不相配了。”
“臣听闻这个姑娘,天姿国色,还饱读诗书,应该是不会差劲的。只是,这个家里好像早些就没落了,所以姑娘一直住在亲属家里,性子有些内向。”
“性子内向也无妨,朝中朝臣的夫人,也不需要外出干什么,只要他们俩能合得来,也无所谓。”
“那是啊,不过臣觉得,让方大人把未婚妻一起带出来,也不错,也让皇上看看,顺便还能多接触一点人,说不定也没那么内向,您说呢?”
“你说得有理,这样吧,你等下到内务府传个旨,让内务府给他府上送一套吉服,让方亦歇把未婚妻一起带来赴宴。”
“那臣马上就去。”
“民女夏清慕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民女身体不适,晚宴上有些闷热,所以出去透透气。”
“朕还以为,夏姑娘身体不适,还叫人去查看呢,没想到,看到夏姑娘与兰心相谈甚欢。”
“皇兄这话说的,臣妹也是和皇兄一个想法,看这夏姑娘离席,以为夏姑娘身子不爽,就跟上去看看。没想到只是因为闷热不适,就陪着夏姑娘走了走。没想到,这夏姑娘也是家住边疆,与兰心一样,家乡远,有些思乡情切,才会更加不适,所以臣妹陪着夏姑娘多聊聊,才回来呢。”
“兰心果然是善解人意,这夏姑娘的名字,倒有些像和贵妃的闺名,若不是和贵妃是家中独女,真以为夏姑娘与和贵妃家有什么关系呢。”
“民女夏清慕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民女不过是商贾之女,怎么比得上和贵妃娘娘出身名门,是皇后娘娘抬举了。”
“夏姑娘不必过谦,夏姑娘姿色并不在和贵妃之下,这和贵妃在宫内已经算是艳压群芳,夏姑娘若是打扮一番,只怕是能够与和贵妃争锋呢。”
“皇后娘娘这话才是自谦呢,这后宫众人,哪个比得上皇后娘娘,国色天香。在臣看来,无论是和贵妃娘娘也好,夏姑娘也罢,那怎么比得上皇后娘娘您呢?”
“王爷这番夸奖,本宫都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王爷说的当然在理,皇嫂是皇后,母仪天下,不仅是相貌上天姿国色,更是有母仪天下的派头的,这天下美人众多,皇嫂这个可是独有,皇嫂刚刚说的,可不是自谦了吗?”
“还是兰心会说话,每次说话本宫都爱听。不过兰心,今日你怎么没穿皇上赏赐的赤金色绣凤凰和牡丹花那套吉服呢?本宫那时候就觉得,这样的衣服,兰心穿着肯定好看。”
“皇嫂玩笑,今日是封后大典,相当于是帝后大婚,臣妹怎么好抢了皇兄皇嫂的风头?再说了,那件衣服,过于华丽,臣妹怕自己小家子气撑不起来呢。这凤凰牡丹,还是需要皇嫂这样,母仪天下的,才能撑得起来。”
“兰心今日是吃太多点心了,嘴巴是甜。”
“皇嫂这话,是嫌臣妹多话吗?那臣妹不说了。”
想着魏华清对待陆英和夏清慕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待选女官?那……陆英何在?”
“民女陆英,参见皇上,参见皇后,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果然,陆英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难怪能够劳烦惠文王为你奔走安排。听说自罗家小王爷去世之后,你苦守贞操,誓不改嫁,还主动侍奉一字并肩王,可见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宫中也很需要,既然你有心为国效力,那朕就让你心愿得偿。方尚宫还缺一个助手,不如就让你去帮忙吧,不知你可愿意?”
“民女不愿意!”
“哦?为什么?”
“回皇上的话,王爷为民女奔走,是因为王爷觉得,小王爷是挚友,小王爷死了,他有义务照顾他的一家老小。也是因为,王爷为小王爷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心生愧疚,才会如此尽心尽力。民女现在既然已经来选女官,就说明民女有心借这个,证明自己的能力,报效国家。可是皇上这样的册封,不是因为民女的能力,而是因为王爷的称赞,民女不敢承受,所以拒绝。”
“惠文王果然没有看错人,真是个人才。好吧,既然你执意不接受,那朕就收回这个旨意,等到你有能力的时候,方尚宫自然会提拔你。”
“多谢皇上。”
“那你们也先下去吧,现在夜已深了,宴会马上也要结束了,你们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民女告退。”
“民女告退。”
按照道理,夏清慕,应该是更让魏华清惊艳的。
但是魏华清知道,现下里,陆英明显比夏清慕更加重要。
再说了,魏华清也不是贪图美色的人,所以,才会这样。
不管是论以前的长相,还是之后的长相,陆英都在夏清慕之下。
甚至于,比起夏清和都逊色。
可是,陆英背后站着的,是一字并肩王。
是朝中,军中,这么多年的根基,这么多年的势力。
就算陆英长得其貌不扬,这个背后的势力,就足够让她美若天仙。
魏华清就是这样的人,在他心里有一杆秤,用来衡量一个人的家世背景,对自己的影响。
美貌身段,学识才艺,并不在这个评判标准内。
但是,凤咏不是这种人。
并不是说,凤咏就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
而是说,凤咏更在乎的,是这个人的内在,这个人的本领,而不是这个人的出身。
凤咏比谁都知道出身的重要性,却比谁都不在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