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的顾瑾知，看着散落一地的人体骨骼，不禁头疼。

花了个把小时才拼好，偏偏被一个电话打断，前功尽弃。

这时，门外有了响动。

“喂，又怎么了？”

慕佳音打电话的声音，从没有关严实的门缝里，清晰地透进来。

顾瑾知一边拿起箱子弯腰拾取骨骼，一边状似无意地听起来。

“吃饭？现在都这么晚了，我赶过去怕是要错过晚饭时间了！还是你自己吃吧！”说这话的时候，慕佳音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实在是囊中羞涩。

“什么？寿司？真的吗？”

从声音里，顾瑾知都能想象，慕佳音听到寿司时眼里出现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慕佳音是个十足的吃货，基本不挑食，什么都能吃得很满足，寿司是她的最爱之一。

记得刚结婚那会儿，两个人本来就没怎么处过，匆忙结婚的结果就是，婚后相处极度尴尬。

无论慕佳音多么热情，顾瑾知永远一副“你在干嘛……”“神经病”的表情回应。

甚至有时候，顾瑾知会刻意避开两人的单独相处。

顾家父母看不过去，勒令顾瑾知每个星期，必须要抽出一个晚上的时间，陪着慕佳音出去约会。

所谓的约会，不过就是看看电影，吃吃饭，溜溜弯，有时候甚至在街边看大妈跳广场舞。

这些事情在顾瑾知看来，真是幼稚无聊到极点，所以每次都掐着时间准时回家，一秒都不肯在外面多待。

那时候，他们就经常会去吃寿司。

相比起慕佳音，顾瑾知对吃的兴致缺缺，在他的概念里，吃东西更多的只是为了满足生存的需求。

所以，经常就是慕佳音对着一船的寿司，眼睛里冒着小星星，吃得欢实无比，他在一旁冷眼看着，随意吃几个，偶尔还对吃相不够好的慕佳音冷嘲热讽几句。

……

“那说好的啊，你请客！我可没钱！”慕佳音和丹尼尔的对话仍在继续，这话，似在撒娇，语气那么自然。

“行，你把地址发微信给我，我马上过去！”

“好，拜拜！”

电话挂断，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紧接着传来取钥匙的叮叮当当声响。

应该是慕佳音兴奋地小跑着回了屋。

顾瑾知收拾东西的动作微微一滞，忽然看着这一地凌乱的骨头，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

他站起身来，一声不吭地盯着门板看了老半天，又看了看收拾了一半的骨头。

弯下腰来，三下五除二简单又粗暴地将骨头全扔进箱子。

然后打开门，抱着箱子直接去敲隔壁的门。

慕佳音正在房间里到处翻找化妆品和衣服，现在是去外面吃饭，又不是去医院工作，平时不能好好打扮，现在还不趁着机会捯饬捯饬。

衣服换完，妆才化了一半，门铃响了。

“谁啊？！”她对着镜子，手上动作不停。

“我！”

“……”慕佳音嘴角抽抽，不由得看了看门的方向。

这人说话倒是有趣，还能这么应门的？

“开门！”

又是简单粗暴的叫门，这次甚至直接抬手开始锤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