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顾瑾知提前买好菜的份上，慕佳音妥协了。

牛肉，排骨，鸡胸肉……还有一大堆青菜。

慕佳音看着这一大堆肉，茫然无措。

回头一看，顾瑾知坐在茶几边，大爷似的一动不动，手里拿着手机，应该是在看什么视频。

慕佳音气闷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拿起菜刀开始切肉。

似乎天分所限，即使为成为外科医生努力多年，但她的刀功一直称不得好。

记得进入大学后第一次见到“大体老师”，她整个人僵硬得完全都没了知觉。

那时候，带慕佳音的导师正好是曾经教过顾瑾知的吴教授。

吴教授因为忙于研究项目，没时间来管他们这群初来乍到的小毛头，便直接拉了自己的得意弟子顾瑾知来代课。

顾瑾知当时已经研一，在整个京都大学早已声名远播，是一个可以用名字做名片的存在。

他们这群学弟学妹们，对于能够见到传说中的顾瑾知都兴奋不已。

看着顾瑾知在讲台上，如鱼得水地对着“大体老师”挥舞着手术刀，一贯面色清冷地讲解着各个要点，慕佳音只觉得平日里看着丰神俊朗的男神，那一刻有如变态一般地享受着眼前的血肉淋漓。

不受控制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慕佳音坐在讲台下面，面色惨白如纸。

偏偏这时候，顾瑾知还不让她好过。

“那位同学！”熟悉的清冷声音从讲台上传来，慕佳音一愣，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佳音！顾瑾知叫你呢！”大学同班好友但水水用胳膊肘蹭她。

慕佳音颤了颤，咬着唇抬起头来，但见顾瑾知正侧头看她。

她站起来，眼神里写满了战栗。

顾瑾知却像是没看到一样。

“你上来，将我刚才所说的重点，演示一遍给同学们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挪地挪到了讲台上，站在那里，看着案台上血迹斑斑的大体，脑子里一片空白。

顾瑾知凝眉，毫不理会她的抗拒，直接将手术刀递给她。

“来。”

“我……”她颤抖着唇，不敢上前。

顾瑾知却执意递着手术刀，冷漠着一双眼，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他不可能没看出慕佳音的害怕，可他好像就是要让她当众出丑一般。

慕佳音只好硬着头皮，颤颤地拿过手术刀，挪向让她心里充满恐惧的血肉之身。

腿像灌了水泥一般地沉重，短短十几步，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走得越近，头脑越是无法思考，思维神经无法控制行动。

“你还愣着做什么？”耳边是顾瑾知无情冷酷的催促。

整个教室里一片安静。

慕佳音抬起手术刀，手实在颤抖得厉害，轻轻掀开腹部那一层皮肤组织。

当内脏映入眼帘，紧跟着，属于大体所特有的味道冲入鼻端，直接捯入五脏六腑……

慕佳音再也忍不住了，扔下手术刀，扶着肚子“哇”地一声就吐得翻江倒海。

“连大体都害怕的人，还想做外科医生？不如趁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