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顾瑾知仿佛才从被慕佳音带起的情绪里缓过劲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没有回头，只是声音依旧发紧，幽深的眸光看向远方，“况且，当年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可是当年您也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

“够了。”顾瑾知低喝一声，“你也管好自己的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准泄露。”

顾瑾知很少用这么严厉的态度和周维镜说话，可想而知，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有多大。

周维镜也不敢再接着说下去。

慕佳音睡得并不安稳，闭着眼皱着眉头，眼角的泪痕未干。

“维镜，你先回去吧！”

顾瑾知说着，将慕佳音拉起来，然后打开车门，将慕佳音放在背上。

周维镜赶紧下车，虚着手想帮一把，又不敢上前。

现在的顾瑾知，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当年的事情，谁都不能提，也就是慕佳音能这样肆无忌惮了，一个晚上连戳两次顾瑾知的痛处。

“明天我有台手术，不会去公司，公司要处理的事务还是发到我邮箱里。”

“好的，总裁。”

顾瑾知交代完，背着慕佳音走了。

城市的广场街道十分空旷，寂静的冬夜里，树木环绕下，倒也没有什么风，只是寒意依然刺骨，侵袭全身。

顾瑾知静静走了一会儿，背上的慕佳音像是被冻着了，猛然从睡梦里惊醒过来。

一个没留神，嘴边的哈喇子就顺着嘴角掉下来，直接掉到了顾瑾知高级定制黑色大衣上。

而且，还正好是掉在肩膀上，顾瑾知一侧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完了慕佳音还不知死活地滋溜一口吸了吸……

画面实在……不忍直视。

本来顾瑾知还有些情绪没有完全纾解，结果直接被慕佳音这一下给冲得干干净净，刚才对慕佳音升起的那一丝丝的愧疚瞬间消失全无。

“慕佳音！”他侧头看着肩膀上的大片口水，和耳边的滋溜声响，咬牙切齿。

“……”

“你能再恶心一点吗？”

然后，慕佳音用实力证明，她可以。

顾瑾知说完这一句，慕佳音猛地打了个喷嚏，一个鼻涕泡泡冒了出来，就这么挨着顾瑾知的耳边，然后……“砰”地一下，破了。

耳边似乎还有鼻涕溅起的湿意……

顾瑾知停下脚步，深呼吸两口，好不容易才稳住将慕佳音直接扔在路上的那股冲动，抬头望天。

夜空真美，人却凄凉。

没等他缓过劲，屁股上就被人踢了两脚。

“马儿，你怎么不跑了？驾，驾，驾，你快跑呀，再不跑回家晚了顾瑾知会骂人的！”

慕佳音一边说着，一边手上扯着顾瑾知的脖子，脚上又使劲蹬了好几下。

顾瑾知又被狠狠踢了几下。

刚刚在车上，他也就打了她两下屁股，这下倒好，加倍奉还。

顾瑾知低了低头，怒气没处发泄，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慕佳音，回去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