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佳音垂下眼帘。

当顾瑾知回答“是又怎样”的一瞬间，她心中莫名情绪复杂。

他竟然回答是又怎么样，那么地理所当然。

结婚这一年多以来，他就是抱着这种心态的吧！

反正无论他做什么，怎么对她，她这个比牛皮糖还要烦人的傻子，永远都不会离开。

也就是仗着这点，他才能那样肆无忌惮地，一遍又一遍地踩着她的自尊心和骄傲，甚至婚后还和乔诗语……

自己都不懂得爱自己，又怎么指望别人来爱呢？

那一刻，慕佳音才发现自己原来那么地贱。

内心涌起委屈、不甘，愤怒，甚至是自我唾弃，种种夹杂在一起，最后只能汇成一道嘲讽的笑意，和强自镇定的四个字。

“谁知道呢！”

话音一落，向北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握着慕佳音肩膀的手都不自觉地轻轻一颤，却没有发觉顾瑾知迅速冷得结成冰的脸色。

“佳音，真的吗？”向北辰惊喜地问道。

慕佳音撇开头，没有回答，有些心虚。

禁不住用眼角余光去瞥顾瑾知。

顾瑾知阴寒着一张脸，森冷晦暗的眸光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就立刻转向了向北辰。

“我最后再说一遍，放开她。”

向北辰像是得到了慕佳音那句话的激励，不但不撒手，反而将手一收，试图将慕佳音往怀里带。

这个动作还没做到一半……“砰”地一声，向北辰已经直接被一拳打翻在地。

慕佳音被向北辰带得一个趔趄，差点也跟着倒在地上。

身后一只手伸过来，像拎小鸡仔一样将她拎到了身后。

慕佳音稳住身形，就见顾瑾知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一般挡在了她和向北辰之间。

他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但从那连背影都泛着一股寒气来看，脸色铁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这是慕佳音第一次见顾瑾知打人，惊骇之余，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挪开脚步，看到向北辰歪倒在地上，心里急了，想要越过顾瑾知冲过去扶他一把。

人才刚绕过顾瑾知，就立刻又被从身后拎住了衣领，用力之大，她以为自己要被原地凌空提起来。

“慕佳音，你给我适可而止！”顾瑾知冷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慕佳音挣扎，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顾瑾知，你放开我！你个混蛋，暴力分子！你凭什么动手打人！”

“凭我现在是你什么人，凭你现在做了什么事。”

慕佳音愣了一秒，嘴角不自觉浮起一丝冷笑。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认定了她和向北辰有点什么了？

别说她和向北辰没什么，就算真有点什么，他顾瑾知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和底气来说这种话？

就凭他和乔诗语做的那点事儿？真当她是傻子？

一股汹涌的屈辱和愤怒在心里翻腾，慕佳音冷冷笑着，开始口不择言。

“顾瑾知，顾大总裁，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您这么不要脸的。你是我什么人，怕是你自己都没搞清楚吧？”

“你不就仗着我好欺负嘛！可是你别忘了，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