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顾瑾知才咀嚼完那两个字，声音依旧淡然冷静。

“你想清楚再回答我，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不需要。”

听他这么说，慕佳音一张小脸瞬间蹙成一团，眉毛眼睛鼻子都快拧一块了。

她真不知道，顾瑾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拧巴的一个人了。

以前和她说话，多说一个字都嫌烦，恨不得完全懒得搭理她才好。

现在就为了这么一个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的问题，一直这么纠缠不放，到底有什么意思啊？

她松开差点将被折磨到脑袋都要没了的龙猫，一个翻身，笔挺挺直愣愣地摊在床上，耐心耗尽一般，声量都放大了。

“喂，你到底想怎样啊？想听什么回答，你直接告诉我不得了？”

“你说呢？”那边依旧油盐不进。

慕佳音恼得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一条腿狠狠蹬了一下被子。

顾瑾知听见她这边有动静，基本可以确定她在干嘛了。

幽深清冷的眸子无波无澜，只是嘴角扯了扯，带了一丝讥诮，也不再多发一语。

“不想回答或者回答不出来，不勉强。没事我挂了。”

顾瑾知说着，将电话拉离耳旁，却依旧没有按下挂断键。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那边慕佳音又抓狂了。

“哎，别挂啊！不带你这样耍着人玩的！”慕佳音说着，一骨碌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顾瑾知，不准挂电话！”

顾瑾知挑挑眉，这口气，还命令起他来了？

掀唇开声，语声清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给你五秒钟。”

“啊？”

“五，四，三，二……”

“对对对，就是我想让你回来的！这样你满意了吗？”

慕佳音几乎是喊出来的，一边喊一边觉得委屈，觉得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什么时候都能被顾瑾知这么拿捏。

他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让她用滚的，她不敢用走的，就没哪一次杠赢过他。

从前是，现在还是。

那边沉默了，没有声音，电话也没有挂断，只有绵长细致的呼吸，透过话筒丝丝传来，在这静寂的夜里的，显得格外清晰。

顾瑾知握着电话，眼眸里那丝晦暗仿若瞬间清明了起来，他唇角微微勾起，这次的笑，不带任何讥诮和嘲弄。

低缓的声音如静水一般透过话筒流淌过来。

“慕佳音，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慕佳音怔了怔，越发委屈得不行，他这是要拿她的话来威胁她了吗？

想着鼻子就有点酸起来。

“顾瑾知，你特么混蛋，欺负我好欺负是不是？欺负我笨是不是？我说什么了我，我说了什么也是你逼我说的！”

顾瑾知似乎早料到她说完会发毛，握着电话低了低头，唇角的笑意不敛。

“行了，我知道了。”

慕佳音还在那边喋喋不休。

“你知道个屁！你怕是只知道带着美女助理满世界玩得高兴呢吧？乐不思蜀了家里长霉了都不管了吧？给人做了手术一次都不来看康复情况也不问，就不管人家死活了是吧？行，你厉害你牛逼，顾氏大总裁，外科医天才，谁敢说你一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