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他吸了口气，尔后还是松了手。

他的手还没撤下来，慕佳音已经快步退开了，站得离他远远的，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他眼中的痛色大片地蔓延。

慕佳音却在笑，笑得那么残忍。

“顾总裁，不好意思，我虽然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也不算多漂亮能力多出众，可也从未想过去给别人的孩子当后妈。”

“所以，请你不要再缠着我。”

顾瑾知脊背挺直地站在那里，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慕佳音微微一愕，用她此刻转得不快的脑子想了想，前一刻她确实是希望顾瑾知解释的，告诉她那不是他的孩子，只是个误会，可她会相信吗？

心里的答案告诉她，不会。

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孩子会叫他爸爸，还把孩子给自己的父母带着。

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支撑这个说法。

理智，又或者是心里的恨意，在这一刻占了上风。

她没有接话，将脸撇向一边。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许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就这么凝固静止下来。

马上就要春天了，明明天气开始变暖了，窗外的阳光灿烂，连花儿都开出了花骨朵儿，却已经无人欣赏。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顾瑾知问了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慕佳音看向他的一瞬，却是听懂了。

蓦然，她嘴边再次扯起笑意，嘲讽至极。

五年前的自己，就是太相信他了，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相信他是最为自己着想的人，可到头来呢？

现实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当初，她没被他逼死，已经是万幸。

“顾瑾知，不是不信，是我不敢再信你了。”她说。

她怕再信一次，她没有第二条命来赔。

回想这次，他明明有了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却还在想方设法地接近她，甚至不惜做出一些不符合他个人风格事情，百般无赖地缠着她。

这不是欺骗，又是什么？他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没有再犹豫，她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冷着声音道。

“看来和顾总裁连邻居都做不成了，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那房子我会退掉。”

几个小时后，搬家公司就到了。

慕佳音虽然只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但东西还挺多，一个人几个行李箱怕是搬不完，便干脆喊了搬家公司。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起帮忙搬着，很快，一屋子的东西就这么被搬完了，只剩下光裸的床铺，沙发，和书桌……

小型卡车发动，沿着公寓前那并不太宽敞的路，转了一个弯，渐渐汇入京都的如织的车流中，消失了。

顾瑾知站在窗边，眼看着那车就这么消失了，心里空去了一大块。

他微微低了低头，闭了闭眼，什么都不做，却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他一起变得压抑了。

走到隔壁，看着人去楼空的房间，怔怔出神。

这时，对面的男邻居开门出来倒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