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好，从明净到一尘不染的窗户玻璃洒进来，将整个食堂大厅照得一片暖意洋洋，却照不到心里面。

慕佳音很少如此态度强硬，尤其是在面对顾瑾知的时候，通常情况下，只要顾瑾知对她好一点儿，所有问题都要被抛在脑后。

可这件事不同，她也有她的底线。

顿了好半晌，顾瑾知默默看着她，终于开口正面回答。

“是乔诗语。”

虽然心里早已猜测到了答案，可这会儿从顾瑾知口里确认了，心里突如其来地莫名紧缩了一下。

早上在医院门口看到的那个背影，果然没有看错。

那么多年了，那个女人还是如从前一般优雅美丽，连背影都是如出一辙的桀骜清冷。

也不知是真的自我气质太突出，还是那身影在慕佳音心里刻得太深刻，时间走过，只一眼，她还是认出来了。

空气里再次静默下来。

这静默和方才对峙的剑拔弩张又完全不同，是一种微妙又诡异的氛围，仿佛从前的时间和现在裂开了一道缝隙，尘封的记忆和后来发生的事情慢慢开始挥发。

两个人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之久，那种焦躁的惶恐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慕佳音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来见她，是想做什么？”她问的语气不变，却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她有些不确定，甚至有些害怕。

顾瑾知微微低了低头，眉头锁了锁。

“她……生病了。”

慕佳音牵起唇角笑了笑，撑起手臂向座椅后面靠了靠，眼中满是讽刺。

“她不生病能来住院？恕我直言，顾总裁你在说废话！”她慢慢敛了笑，目光的讽意却越发地明显，“难道你想说的是，她生病了，作为老情人的你顾念旧情，所以来看望她？”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没有昨晚知道的真相，这个理由，倒也不是全然不可接受。

顾瑾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有些无奈。

“慕佳音，你先冷静一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冷静了？”

“那你就安静地先听我把话说完，不要自己一开始就疑神疑鬼。”

慕佳音气得磨牙，现在反倒成了她的错了。

但她依然要保持微笑，不笑，就输了。

“行，你说，顾总要说话了，我洗耳恭听。”她倒是也想听听，他到底能解释出个什么花儿来。

顾瑾知放下手中的所有东西，微微向后仰靠，脸也转向一侧，俊美的侧脸掩在阴影里，阳光照不见他的表情。

“她得的是种怪病，每次身体不同部位会发作剧痛，没有规律，也没有时间频率，至今没有查出病因来。”

“所以呢？她想让你给她治病？”

顾瑾知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慕佳音越想越觉得好笑。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就算乔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但也总不至于治病的钱出不起吧？国外多少好医院好医生，她不去，非要找上你一个前任旧情人来给她看病？居心何在？”她说着说着，又笑了，明明是明媚的，却因为眼里的光，让顾瑾知觉得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