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西池桥。
一桥一鹭一叠影,半山半水半残荷。
难得清静一次的古子剑一个人钓鱼,钓了老半天,鱼影子都没有见一个。若不是有心事,古子剑可不是钓鱼的人,依了他,便冲进水中几板斧,总是要劈出几条鱼来。
一条人影从桥对面走来,那似曾相识的冷漠很好的引起了古子剑的注意。他认真的打量着这个陌生人,想问问她是谁,可又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天地悠悠,就这样错过了相识的机会,让古子剑后悔不已。
谷雨,浓云山。
重伤的古子剑全身不得动弹,只得望天兴叹,看着那一只只鸟儿自由的飞翔,心里却默念着,又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要是那只鸟儿能掉下来该多好!念头刚过,那两只不幸的鸟儿就掉了下来。
好漂亮的箭,好漂亮的鸟。古子剑拿着射鸟的箭,却盯着待烤的鸟雀,一支箭射了两个鸟,厉害。
“把箭给我,两个雀你就留下吧!”她看着这个捡了她的猎物的重伤之人说道。
“这双鸟是你射的?你的箭射的真好,一箭双雕,”古子剑抬头看了看这个女人,好熟悉的身影,正是上次钓鱼路过的女人,“嗨,又看见你了。”
“把箭给我,”这是个裹着蓑衣,带着斗笠的冷冰冰的女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却也让别人不能生气。
古子剑把那支雪中送碳之箭还给主人,随口即道:“在下古子剑,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姑娘没有理他,径直走了,留下一份帅气的冷漠、潇洒和清香。
“姑娘,在下有事相询,”却唤不回一个回首。
古子剑苦于自己有伤爬不起来,只得留一句空话“姑娘送食之恩,日后必报”,自己咬牙切齿的想着,日后寻遍天下,定要找到她。
殊不知,见面来的如此之快。
夏至刚过,开云楼,古子剑就遇到那个急着想要再见到的人,带着斗笠的百里姑娘,虽然他还不知道人家全名,却也已兴奋不已。看着春生太岁这帮人要在百里姑娘面前耍威风,自然要出头灭他一灭。
“素琴姑娘,不用担心,这些斯文害虫,小的这就将他们赶出去,”古子剑可想着给素琴姑娘打气。
“你这个蛮子,一个外人,在这里充什么汉子!你谁呀,你这是私闯民宅,知道吗?”素琴也没有好脸色给古子剑,“什么都不懂,还听我家小姐弹琴。真是对牛弹琴。”
古子剑看了看曾乙旗,曾乙旗想说些什么,可以一想刚才素琴姑娘朝他使眼色,就闭嘴了。
“好,你这丫头识大体,说得好,说的妙。刚才争执之事,本少爷姑且不计较。哈哈哈!‘古琴无俗韵,奏罢无人听’,好曲无人识,且不浪费。本少爷听得小姐一曲‘阳春白雪’之尾声,未得全曲,确是遗憾。不知小姐还有何曲?”春生少爷可是来了兴致,折扇一打,总算对了日常的路子,还不忘挖苦曾乙旗他们一番。
“我倒是刚学了一曲‘山人劝酒’,可以弹来,你们指教,”小姐也是心情好。
“好,这个好,少爷我记得也在您府上听过,这可是有曲有词,词还是名人所填,可惜少爷府中乐人不在,春生少爷,是不是?”叔南风不忘来插话,“快快弹来我们少爷一听,得我们春生少爷一评,你可是三生有幸,知否?”
“是,是”,春生少爷开心,连忙点头。
“他们哪会指教您弹琴,”清琴倒是一肚子气,轻声碎碎念道。
“清妹,去叫人倒茶。”
……
一场风波算是平息了,只有那受了挫的魏西寒灰溜溜的跑了。
听琴本是清心,可惜曾乙旗还不到听琴的层次,可听不下去。他一个人出来溜达溜达,却见素琴姑娘站在一门边向他招手。曾乙旗心头一喜,连忙跑过去。
“素琴姐,什么事?”
“我问你,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听说你们在这里,我想过来看看你们。”
“那也不能不打招呼就跑过来,我们这里有规矩,是不能接待外人的。”
“哦!”曾乙旗不做声。
“你们还从后门潜入,这种做法实属不该,君子不走偏门都不知道吗?”
“是。”
“还有,别到处说认识我们。你看今天这个事,得罪了那帮人,后面可就麻烦了。”
“是。”
“跟你来的那两个是什么人?”
“那个男孩子叫古子剑,是我好兄弟,那个百里姑娘,昨天才认识,今日到这十里溪来游玩的。”
“才认识两天,你就将她带到这里来?”素琴姑娘好像有些生气。
“对不起,素琴姐,我不知道你们这里不招待外人,”曾乙旗连忙道歉。
“算了,还有,别叫我姐,让别人觉得我们很熟一样。”
“好。”
“行了,下次记住了,别到处说我们的事情。”
“是我和你的事情吗?”
“是我和小姐的事。”
“好,知道了。”
“你真知道了?”
“知道了。”
“还有你这一根竹棍挑一个包袱的是什么造型啊?挑夫吗?”素琴还真笑了笑。
“不是。”曾乙旗也跟着傻笑一下。
“你进去吧,别到处瞎溜达,”素琴姑娘说完转身就走。
“好,”曾乙旗看见素琴要走,连忙又喊住他,“素琴姐,那个……”
“还有什么事?”
曾乙旗连忙拿了两个小件出来。
“这个是个香炉,小姐弹琴时焚香清心所用。”
“这个我家小姐有。”
“这个香炉在佛祖面前伺候过,比普通香炉小,方便携带,你们出门在外也方便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好意了,我替小姐收下了。”
“这个是我们祝融山的避暑良药,天气太热的时候闻一闻,心情就会好很多的,这个是送给你用的,”这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壶子。
“哦,送我的吗?”素琴闻了闻“真的管用?”
“真管用,我们祝融山都用它,很多前来司天庙的香客都会买的。”
“这个真的是送我的?”
“是,是的,”曾乙旗倒是有些心急。
“倒是蛮别致的,”素琴把玩了两下。
“是,东西是好东西,装药的壶就太差了,送美女东西,最好还是玉壶,上手舒服。这个木壶就太掉价了”,叔南风摇着扇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