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简单多了。任强把鱼宰好洗净,用树枝串起来,让泥点小人儿们自己在火上烤熟。
泥点小人儿们终于吃上香喷喷的熟肉。高兴地手舞足蹈,一个劲儿地说:“这个比那个好呲(吃)多了。”
住在海边儿河边儿上,泥点小人儿们也很快熟悉了水性。任强又教给他们捕鱼、宰鱼技能。
可能这些孩子是圣人用神土息壤所造,天生地养,一个个精巧灵透,无论多难的事,任强只要讲解透了,示范一遍,便能掌握。让任强省心不少。
守着大海小河,鱼资源丰富,泥点小人儿们填饱肚子已经不成问题
解决了肚子问题,任强又为他们的穿戴发起愁来。
小人们正是“七岁八岁狗都嫌”的年龄,蹬爬上高,调皮捣蛋,一刻也不失闲。一串树叶挂到身上,等闲就不见了踪影。
树叶藤条到处都是,资源没问题。可实在太不禁穿,一爬坡上树就毁。尤其小男孩儿,一天不知换几次。有的嫌麻烦,干脆不穿,就这么光着露着。
任强想到了兽皮。
要谋皮必须杀生。
洪荒中弱肉强食,打打杀杀是常事。上万年来,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的也不少。任强总认为那是旁人的事,与自己无关。
现在为了这些泥点小人儿们,他也必须走这条路了。
没有武器,他就双手各握一块石头,在山坡上行走。这里经常有野兔、山鸡、狐狸、黄鼠狼、犲狗之类的小动物活动。再大些的也有过,但很少碰见。它们之间也互相残杀,倒是还没有攻击人类。
一只灰白色的野兔在前面蹦蹦跳跳,走走停停,看来是一边寻找食物,一边玩耍。
任强手握石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大概是还没有遭遇过人类捕杀的经历,野兔并不惧怕,仍然我行我素地边玩儿边吃。
任强瞅准时机,用力将石头投过去。
“吱。”野兔闷叫一声,躺在地上,四条腿乱蹬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任强走过去拎起来一看,脑袋被砸瘪,兔嘴里、眼睛里、鼻子里都流出血来。
任强心里一阵悸动:这可是他今生前世两世为人第一次杀生呀!!!
咳!造化弄人,我也不愿如此!望理解吧!
有了这第一次,第二次打杀,任强心里好受了很多。
之后还是用此方法,又打杀了几只野兔,几只狐狸,几只犲狗。
任强用石片把动物皮剥下来,肉让泥点小人儿们在火上烤熟吃,皮和筋洗净晾干,用野兔的小腿骨做了一枚骨针,把兽皮能捆的地方捆,不能捆的地方缝,做成裙子样式,让泥点小人儿们围在腰间。
自己会了,任强又把这个技能传授给泥点小人儿们。并嘱咐他们,如果一时用不完,留待冬天御寒。
小人儿们吃饱穿暖,一个个生龙活虎。毕竟是蛮荒之中,脾性粗野,打架革气是常事。任强劝了这边劝那边,摁下葫芦起来瓢。
望着他们活泼可爱的小身影,任强又动开了心思。
要在前世,小人儿们正是上小学的时候。能不能也让他们学习文化,开发心智,去掉野蛮呢?
前世传说,文字是轩辕黄帝时期的仓顼创造。轩辕黄帝是三皇中最后一位。现在人族刚刚起源,离着仓顼造字还不知千年万年。
难道就让小人儿们在懵懵懂懂中度过这大好时光?
可是,如果教小人儿们识字,那就是逆天行为!
任强左思右想,觉得让小人儿们住窝棚、穿兽皮、吃烤肉……在时间上已经是逆天了,也不多此一举。反正这里方圆几百里甚或几千里,也没有别人。关起门来教孩子,谁也不知道。
于是,任强当起了小人儿们的代课老师。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数学、语文并进。让小人儿们抚平沙土,用小干棒(小树枝段)在上面练习写字。
小人儿们觉得新鲜,一个个学的都很认真。
学习占用了一些时间,加之任强就字释义,灌输文明思想,打架革气的越来越少。
………………………………………………
天气渐渐热起来。一到晚上,便有蚊子“嗡——嗡——”地围着泥点小人儿们转。胳膊上刚轰走,鼻子上又来了,鼻子上轰走了,腿上又有了……泥点小人儿们身上经常被叮起好多红色的小包。晚上睡觉也成了问题。
这里临海傍河,东海南岸还有成片沼泽地,到处是蚊子繁殖的天然温床,要想治理环境消灭蚊子,根本办不到。
要解决蚊子问题,只有防蚊。
前世防蚊,有蚊帐、纱窗;灭蚊有杀蚊喷雾剂。
可这里是洪荒,什么也没有。
怎么办?
任强绞尽脑汁,忽然想起前世儿时在农村,奶奶曾用蒿子绳熏过蚊子。
记得也是七、八岁的时候,任强一个人在农村跟着奶奶过暑假。每到晚上,奶奶就点燃一根粗粗的蒿草绳,挂在屋门口。
任强不解,问奶奶:“这个干么儿(什么)呀?”
“熏蚊子。”奶奶回道。
“熏蚊子?能行?”
“行。这是蒿子草编的,熏蚊子可管用哩。这个还没毒,环保!”
蒿子绳冒着缕缕青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有点儿刺鼻的味道。
果然,先时还在门口“嗡嗡”叫的蚊子,一会儿就跑的无影无踪。
任强觉得奶奶很伟大,高兴地说:“奶奶,您从哪里学来的?”
“老常年可人们都用这个。我们小时候,哪里有灭蚊子的药呀,全都是用这个。”奶奶笑着摸摸任强的头,“现在虽然时兴灭蚊药、杀蚊剂,我的宝贝孙子在家里,我可舍不得喷那有毒的化学玩意。”
任强亲昵地在奶奶怀里撒个娇。
整个夜晚,屋里一个蚊子也没有。
………………
任强从回忆中受到启发:
这里到处生长着野蒿子棵,何不也学奶奶的样子,就地取材编蒿子绳,熏跑蚊子!
任强教小人们拔来野蒿子棵,在太阳地里晒蔫儿,拧成蒿子绳,傍黑上蚊子时,点燃了挂在窝棚口上,用蒿子烟阻止蚊子进入窝棚。
蚊子很狡猾,见缝就钻。点了蒿子绳,窝棚里还有少量蚊子叮人。
任强又把窝棚内壁用泥抹严。有夜明珠照亮,就是有几只蚊子钻进来,也能打杀。
小人们又能睡安稳觉了。
安排好这些,任强心中忽生许多感慨:想那前世之人,男耕女织,男的在外打拼,女的在家里做衣做饭,生活何其融融。
在这蛮荒之中,自己一个人,既要操持吃穿,还要操持日常杂事、教学文化,真是当爹当娘又当老师啊。
心里如此一想,感觉与小人们的感情又近了一步。
任强每天和泥点小人儿们混在一起,调教他们生活起居,教授文化知识。一个大人,三十六个孩子,既像一个小学校,又像一个大家庭。
任强既当爹当娘,还当老师。每天过的都很紧张,也很快乐。几乎把自己的穿越身世给忘掉了。
只有在夜深人静,小人儿们都睡熟了的时候,任强才感到寂寞。
有夜明珠照明,窝棚里铮明瓦亮。要在前世,正是任强伏案疾书的时候。可文房四宝被收入体内,不知如何祭出,只有眼睁睁坐着干着急。
这晚,任强又是一宿无眠。见东方发亮,走出窝棚,站在海边做起广播体操。
当太阳跃出水面的时候,忽见半空飞来一只俊鸟。后背上五彩羽毛迎着太阳放射出绚丽光芒。来者不是孔宣又是谁!
“任兄起得好早。”孔宣在任强身边落下,问候道。
“比不过你,你大老远飞了来,比我要早得多吧!”任强迎合道。
“你知道我家离这里多远吗?”
任强笑着摇了摇头。
孔宣又说:“今天我就是来接你的。让你认认我的家门,也好知道咱两相距有多远。”
孔宣说着,把身体增大数倍,一只翅膀足有一丈多长。背部也有一间屋子大小。俯下身子,让任强坐到他背上,一副不容推辞的架势。
任强诧异了一刹那,想想凤凰原本就是神鸟,作为凤凰的儿子孔雀,自然会变身术了。
“你等等,我去给孩子们说一声。”任强说着,跑到小人儿们住的窝棚里,把枣花、强仁、县成叫醒,把自己出门的事告诉他们,并嘱咐他们带好各自组员,练习这两天所学生字。
“你呀,真成了他们的父母了。”任强一回来,孔宣笑着对他说。
“孩子们小,不嘱咐嘱咐,心里不踏实。”任强也笑着回答。
孔宣:“你要长期这样事必躬亲,可能会影响你修炼。”
任强:“咳,我都不知道怎样修炼,修炼什么?”
孔宣笑笑,重又俯下身子,“那咱们可以走了吧?”
任强点点头,也没客气,痛痛快快地坐到孔宣背上。毕竟是早先说好了的,何况任强也想了解一些孔宣的情况。
任强坐在孔宣的背上,直觉两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往下望望,山川河流来不及看清模样,瞬间便过。看得他有些眩晕,赶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