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秦勿用回到家中，父母已经归来，他提着编织袋冲母亲扬了扬，得意道：“别人送给我的老母鸡。”随后，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叠崭新的钞票。

“是我帮人补课赚到的，就是酱紫了啦，我没有干坏事。”为了避免父母乱想，秦勿用当先给出了解释。

“帮人补课这么赚钱？”父亲表示不相信。

秦勿用转了转眼珠，整理思路后开始编撰故事：“我们班上有个成绩非常非常不好的学生，他学习很努力，但就是无法提高成绩，于是就找我给他补课，一百块一天。”

“好，就算是一百块一天，这才开学几天？”父亲抓住了秦勿用话语中的漏洞，神色变得越发严肃。

“多出来的钱是他妈妈给的，老母鸡也是她妈妈送的。”

“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钱？给你你就收了？她叫你去偷去抢是不是也要照做？”

面对父亲的几番询问，秦勿用词穷，故事的漏洞太大，已经没法编下去了，细想之后，他决定实话实说。

当然，这个实话实说也是有水分的，有些东西必须得模糊处理。

“我帮别人解决了一个生理上的问题，这些钱都是给我的报酬。”他这样说道。

听到这个解释，父亲的脸都白了，猛拍桌子，将桌上的钱扫到地上，指着秦勿用呵斥道：“你竟然去当鸭子？”

“你想要买什么东西给我们说就是了，为什么要这样糟践自己？”母亲也红了眼眶，潸然泪下。

她用手不停地拍打秦父肩膀，责怪道：“都怪你没本事，要是你能干些，孩子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突变的话锋让秦勿用有些错愕，本该高高兴兴的一件事情，怎么发展到现在变成这样了？

为了不让父母生出更多的误会，秦勿用大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有去当鸭子。有个人得了病，然后我帮他治好了，这些钱是给我的酬金。”

再三解释和保证后，父母终于相信了秦勿用的话，母亲道了声“这些钱给你存起来”后，将钱收走，随后又把老母鸡提到了厨房。

晚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秦勿用极力地表现出乖孩子形象，不停地讨好父母，但终究还是没能达到理想中的效果。

饭后，父母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秦勿用则准备回屋睡觉，临走前，他这样说道：“爸妈，我都是大人了，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知道你们辛苦，也知道你们担心我，所以我绝对不会做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父母望着杵在门边的秦勿用，看到他一脸认真的模样，这才慢慢地放下心来。

父亲“嗯”了一声后，又冲秦勿用点了点头，“知道分寸就好——进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

秦勿用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点点头，冲父母道：“你们也早点休息。”

合上房门，秦勿用躲到了门后，仔细地探听客厅动静。约有五分钟后，不出所料地，父母开始说话：

“翻过今年就十八岁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我们改天带他去做个亲子鉴定吧，这些年老是做那个奇怪的梦，我都快要分不清真假了。”

“我也是，老是梦到秦勿用叫我阿姨，都快分不清我到底是他妈还是他阿姨了。”

听到这些话，秦勿用的心底生出了一股寒意，颤着身子坐到床上，情绪的波动久久不能平息。

恍惚间，秦勿用来到了银行，看了看摊在地上的塑料薄膜，又把目光投向了灰蒙蒙的虚空。

“诶——”

“诶，叫你呢，你听不到啊？”

突然的喊声将秦勿用惊醒，原来是有顾客上门了。秦勿用挤出笑脸，冲到来的女子说：“欢迎光临，这里是存在感银行。”

简单的介绍和询问后，女子告知了自己的来意：“我想抓住我老公的心，让他把心思放到我身上。”

女子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随后神神秘秘地凑到了秦勿用近前，“其实我老公有家室，我是他包养在外面的女人。

“我没想过要破坏他的家庭，也没想过他对我负责，我只拿自己应该拿的东西。我付出青春、美貌以及忠诚，他只要给我钱就行了。”

听到这里，秦勿用大致明白了女子的身份和目的，确认道：“孙彩媛，你的意思是想要用青春和美貌换取钱财，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孙彩媛捏着胸前长发，片刻后又道：“我付出了这么多的东西，可是他以一句‘爱我’就想把我打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不相信他这种人会爱我，连同床共枕、风雨共度的妻子都可以背叛，更何况是我这种外面的女人。

“如果你有办法的话，就帮帮我吧！我不想被他白睡，就连充气娃娃都要花钱买，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没办法的话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我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我和他关系准确的来说是一种交易，各取所需，如果他不想付出我要的东西，那我也只能终止和他的这种关系。至于这半个月的损失，就当是——投资失败。”

秦勿用憋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只能讪讪道：“你看得挺开的。”

“那不然呢？我家里有爸妈要照顾，有爷爷奶奶要照顾，还有个在读书的弟弟，这是我必须承担起来的责任。如果我嫁人的话，丈夫那边是不可能拿钱来补贴我娘家的，所以只能找个有钱的老板。”孙彩媛苦笑着说。

秦勿用想到了电视里面的剧情，好奇问道：“万一真的爱上了他怎么办？你会让他娶你吗？”

“如果有天真的爱上了他，我会选择离开。”孙彩媛突然掉下泪来，“我这种人怎么有资格谈真爱！”

看到孙彩媛落泪，秦勿用有些心软，便出言安慰道：“总有一天会遇到的。”

“没想那么多，也不敢奢望那些东西。我就想挣点钱把家里照顾好，等以后再做点小生意，存钱买套房子，然后再养只猫。活一天算一天吧——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办法帮到我啊？”

“兑换业务，你可以办理存在感的兑换业务，将对应其他人的存在感兑换为对应特定某人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