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放亮,但是还是看不见太阳,还是阴沉沉的。玉画心和新柔看到眼前的青云路、阴阳界和生死河都已经不复存在,那条充满腥臭之味和漂浮着死尸的那条小河忽然变得清澈起来。
玉画心和新柔看到河水中的游鱼还是如同初见时一样,不过联想起方才攻击他们的头骨,却再也再兴奋不起来了。
玉画心和新柔不再理会这河流,而是沿着河岸一直往前走。
“姑娘,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我们这么走究竟是要走到哪里啊,我们还能回家吗?”新柔问道。
玉画心说道:“这里应该是距离苏州很远了,家暂时是回不去了。”
“哎呦——”玉画心只听得新柔叫了一声,然后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显出很难看的颜色。
玉画心赶紧去扶她,新柔忽然哭起来,说道:“姑娘,我要回家。”玉画心看到她眼角含泪,安慰说道:“新柔,我们会回去的。”
玉画心拉起新柔,继续往前走。只见前方有到一处桃林,忽见前方繁花如海,在此之中,三间茅屋,影影绰绰,似有似无,周遭彩霞飞漫,倒好似仙境一般。
在桃林边上,有数十个白发老者,他们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
突然,从桃林深处蹦跳出一个小孩。这小孩绕树而跑,越跑越急,倏地纵身一跃,跳到一颗树上,然后又跳到另一颗树上,真好似飞鸟灵猿一般。
玉画心和新柔看了不禁惊奇,心想:“这孩子竟然有如此轻功,真是了得。”但见那小孩奔腾跳跃,满树桃花树枝抖动,好似春风吹拂,桃花纷纷落下。
此刻,一轮红日露了出来,只见彩霞漫天,桃花遍地,交相辉映,景美无匹。
那小孩飞跃到这些老者身前,插着腰,趾高气昂地说道:“喂喂,昨天给你们的试题,你们都打上来了么?”
这些老者面上露出苦色,都沉默不语。
这小孩显出不屑的表情说道:“你们呀,真是越来越没有长进,前天还能对出一二,今天却是一句也说不出了,那好吧,你们今天就只能饿着啦。”
其中一个老者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小神仙请了,我们只求见得千树上仙和梨花上仙一面,还请小神仙法外开恩,让我们得偿所愿。”
那小孩冲着说话的老者嗔道:“要不是看你岁数大,真想啐你两口,千树上仙和梨花上仙早有约定,如果答出试题,莫说见面,就连如何登上青云路造化成仙都告诉你们,可你们答不出题来,那我也是爱莫能助了,今天既然你们都回答不出题来,那就都饿着吧。”
众位老者一听,顿时痛哭流涕起来。
玉画心和新柔闻听此言,觉得奇怪,走进小孩问道:“这千树上仙和梨花上仙是掌管通往仙界的神么?”
这小孩看着玉画心和新柔,说道:“当然是啊,不过你们要想求见千树上仙和梨花上仙,得先做试题,你们愿意做吗?”
“愿意,什么试题呀。”
小孩一努嘴,说道:“试题都在他们这些人的手上,你们若是能做出试题,我就引你们去见千树上仙和梨花上仙。”
“多谢你啦。”
那小孩说道:“两位姐姐可真年轻,想当初这些老者也都是年轻的时候就来到这里,可惜这么多年过去,却是能够做出试题,就这样一点一点变老成现在的模样。”
“你这么小,怎么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啊。”新柔问道。
“正所谓人间一岁,仙界三天,他们在这都做了三十年的试题了,在我这也就相当于过了九十天嘛,我劝姐姐也抓点紧,要不过了三天,你们可就要长一岁了,如果过了一两个月做不出来,你们可就变成老太婆喽。”
小孩说完这话,蹦蹦跳跳,回到了桃林深处。
玉画心走到一位老者跟前,施礼说道:“老人家,您也是来求仙想上青云路么?”
那老者看了看玉画心,说道:“姑娘好有礼貌,不瞒你说,我是中原人士,一直想要修道成仙,被一个叫李圣昊的公子带到此地,说是必须得获得机缘,才能成仙,于是我就来到这里,看到很多人都在做试题,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做对,就都困在这里了。”
“老人家从什么时候来得?”
“哎呀,我来得可早啦,我来得时候才二十岁,现在已经年近古稀啦,算起来也有五十年了。”
“五十年?这五十年就一直待在这里吗?”
“是啊,这人间的事情呀,也都忘得差不多啦,敢问姑娘,现在是谁在坐天下呀?”
玉画心不禁一叹,心想:“这人真就好像陶渊明说的那些生活在世外桃源里的人一样,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根本不知道天下大事了。
“刚才说有什么试题?是什么试题呀。”玉画心问道。
老者说道:“掌管这里的是千树上仙和梨花仙子,只有他们知道如何通向青云路之法,但是必须答对所有试题,这就是试题,你看看吧。”
玉画心拿过来一看,只见纸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新柔不禁气道:“这上面什么都没有,让我们怎么答嘛。”
那老者苦笑一下,说道:“那小孩说是这试题就在纸上面,你们得去摸。”
新柔奇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玉画心冲着新柔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问,随后将手掌在纸上轻轻抚过,然后说道:“这纸上是一幅画。”
“这画还能摸出来吗?”新柔惊奇问道。
“能的,只要你用手一摸,就会感觉到这纸上是一幅画,我已经能够感觉到这幅画已经跃然纸上,不过肉眼是看不到罢了。”玉画心说道。
新柔知道玉画心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不过对于她能用手摸出画来,还很是惊奇,于是问道:“姑娘,你能摸出来这画上面画得是什么吗?”
玉画心的玉指抚过画纸的时候,只觉得此画运笔凝重细劲,以短笔布皴,严谨而有法度,故疏而不薄。
玉画心闭上眼睛,用心感悟,感觉纸上有一景象浮现在她的脑海——这画的内容乃是大山陡耸,四面峻厚,密雪覆盖其上,气势极见宏壮,大山左外侧一亭翼然,远眺陂陀纵横,野水层层。
玉画心抚到这里,心道:“难道只是用手抚出画的内容吗?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想到这里,玉画心继续抚画,果然在画得结尾处,她还抚出一行字,上书:有缘人抚画知其意,慧心表其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