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怜的长兄,冯府的嫡长子,冯熙冯哥哥,十六便随叔父从军杀敌,哪一次回来不是一身伤。她自小崇拜她的兄长,自然也从旁看过许多次郎中给她冯哥哥包扎止血的情形。现如今想着,不过就是拿干净的布条将伤口扎紧了避免再留学而已,应该不难。
冯小怜正一门心思回忆着该如何包扎止血,黎天民却犹豫了:“此事万万不可。小姐您是千金之躯,卑职出身卑贱,怎可【劳】小姐……”
“若非是你,我这千金之躯早就像她们那样变成一怌黄土了!”冯小怜打断黎天民的话,毫不掩饰心中感激,道:“你救我于危、舍命护我,我不过是替你包扎一下伤口而已,有何‘劳’不‘劳’的。”说着,冯小怜便不顾禁|忌去脱黎天民的衣服。
“可、可……男女授受不亲……”冯小怜的手在黎天民说出[男女授受不亲]时,猝然停住。黎天民低头看着冯小怜静止在他胸前的手,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自卑和低落,他将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更轻了:“卑职恐会伤了小姐的清誉。”
冯小怜的手只略略停了停,便继续小心翼翼将黎天民身上的衣服脱下,道:“这偌大的紫薇岭峡谷,除了你我,已无第三人,你不说我不说,能毁我什么清誉?除非是你……”
“卑职自然不会做有伤小姐清誉之事。”黎天民见冯小怜看着自己,忙不迭的指天保证道。
“那不就是了。”冯小怜收回目光,继续道:“你这伤口一直在流血,若再不包扎,血流尽了,你的性命也就没了。到时,谁带我出去?”
听冯小怜这般说,黎天民这才不再拒绝,他低头看着细细为他宽衣、解带、包扎的冯小怜,一股热血涌上心头,郑重保证道:“卑职一定安全护送小姐进宫。”
进宫。
黎天民似乎直到这时才意识到什么,一双虎目瞬时没了光彩。
听到“进宫”二字,冯小怜的心也跟着颤了颤。当初费尽心机,买通府中那么多的丫鬟、婆子,好不容易才夺嫡上位,有了进宫封嫔拜后的机会。当初那么坚定,可现如今,她却有些后悔了。
冯小怜闭了闭眼睛,努力挥去心头的杂念,小心翼翼将黎天民的上衣宽衣至腰上。
其实,冯小怜嘴上虽说着无事、无事,可真当她将黎天民衣服褪尽,心头却忽然如小鹿乱撞一般,惹得她呼吸都有些乱了。说到底,她毕竟是自小养在深闺的官宦之女,何尝与陌生的男子有过这样亲密的肌肤之亲!
名门淑女,要遵循的条条框框的规矩何其多,尤其在男女之道上,禁例更是多得出奇,平日里莫说窥看男人的身体,就是和陌生的男子说几句闲话,那也是要被视作品性不端,没有规矩的。如此近距离接触男人健壮魁梧的身体,那是从来也没有过的。尤其眼前这个黎天民还天身一副好身材,骨架端正、体型匀称,一身的腱子肉更满满都透着男人独有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