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刀侍卫将男人团团护住,如临大敌般对着冯小怜挥舞手中的朴刀。雪亮的刀光在屋中烛火的照耀下,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小内监见带刀侍卫已控制住了形势,这才慌忙转过身来,颤抖着双手捧着男人的胳膊、袖子一个劲的仔细检查,战战兢兢请罪道:“陛下,您没事吧!奴婢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护驾?
陛下?
冯小怜有些蒙圈,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男人:这放荡的登徒浪子是陛下?
男人一甩胳膊,不耐烦的挣开小内监的手。小内监知男人没有受伤,放心之余,立刻跳转身来,翘着兰花指指着冯小怜,抑扬顿挫的呵斥道:“大胆刁妇,竟敢行刺陛下。来人啊,给我……”
“给孤滚出去!”男人在小内监身后,声音虽不大,却给人一种无形的震慑和威压,叫人不敢违逆。
小内监微微一怔,旋即指着冯小怜,尖着嗓门道:“你这刁妇,耳朵聋了不成,陛下叫你滚,你还不麻溜的滚出去!要杂家帮你不成!”
“陛、陛下?”冯小怜又惊又惧又疑,心底又有按耐不住的狂喜和激动,她望向站在小内监身后的男人,带着几分期待:他、他就是陛下?决定我冯小怜一生荣耀富贵的男人?
男人微仰着头,露出漂亮的下颚,似是在肯定冯小怜心里的期许。男人用眼角余光瞥了小内监一眼,随即飞起一脚,将小内监踹了个狗啃泥,道:“孤是命你滚出去!”
称孤道寡!古今唯有帝王如此!
“啊?”小内监一脸蒙圈,冯小怜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像雨后的一抹曙光,照亮了整片天空。
小内监奇怪的看了看男人,暗想自己忠心侍主,也没半点错处,陛下为何要对自己动怒?他又狐疑的看了看冯小怜,这刁妇在这节骨眼还笑得出来,说她天真好呢,还是说她愚蠢好?
不过在深宫浸淫这么多年,这小内监早学会了审时度势、察言观色的本事。瞧脸色说话、办事,是他最擅长不过的。虽然对眼下的事,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不过,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想要什么!
这会子陛下要什么,他心里可是门儿清!
于是小内监嘴里连说着“奴婢遵旨、奴婢遵旨”,一面迅速招呼着一干带刀侍卫快速退了出去,顺带把门也带上了。
小内监和带刀侍卫前脚才走,男人已情不自禁向冯小怜走近一步,冯小怜却是双膝一软,跪地请罪道:“臣女不知是陛下,冒犯天颜,请陛下恕罪!”
站在冯小怜面前,几次三番戏弄于她的人自不是别人,正是北齐新帝——齐安帝高玮。
“不知者无罪。更何况是孤戏弄美人在先,要有错,那也是孤的错,与美人无干。”齐安帝快步走到冯小怜跟前,将她搀起,然后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