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怜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情不自禁的巴巴看着皇后穆氏手里的半块荷花糕，心下忍不住在想：陛下若和我这般恩爱不相移，那该多好。

“臣妾是听嬷嬷们说，今番奉诏入宫的美人，鲜少是来自冀州一带的，不知是何故，心下正觉着奇怪呢，可巧冯艳仪是打冀州来的，所以多嘴问问。”正德夫人吕氏好奇的看着冯小怜，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瞧着不像是好奇这么简单。

冯小怜不料吕正夫人德会忽然提起此事，紫薇岭中如九幽炼狱般残骸遍野、断肢满地的景象猝不及防的闪现在她的脑中。虽然距“紫薇岭之乱”已有二十余日的光景，此去紫薇岭又有千百里路程，可忽被提及，冯小怜心内仍觉惊惧，仿佛，紫薇岭里冲天刺鼻的血腥臭味，惨死士卒、亡命美人、丫鬟的尖叫，都近在眼前耳畔似得。

她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起来。

齐安帝并未察觉到冯小怜的异样，倒是正德夫人吕氏眼角余光瞥近，唇角微勾了起来。

齐安帝冷哼一声，面露不悦道：“此事你也无须来问艳仪，孤便可告诉你原委。”

齐安帝看了眼下首处低眉不语的冯小怜，解释道：“是北燕那帮旧臣余孽干得好事！北燕为我北齐所灭，父皇宽容，未对出逃在外的北燕遗臣赶尽杀绝。他们对我北齐皇室心怀怨愤，常盘踞冀州一带为祸。冀州一带被选召入宫的美人原本甚多，却全被他们掳了个干净，最后才只剩下冯艳仪一人。”

说完，齐安帝招手，让冯小怜上前，并温柔的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皇后穆氏默念了一声佛，随即看向冯小怜，心疼道：‘如此，艳仪妹妹也算是有福之人了！’

齐安帝点了点头。

正德夫人吕氏对此似乎颇不以为然，义愤填膺道：“北燕这帮余孽竟连陛下要的人都敢染指，实是罪大恶极。若抓到他们，陛下定要将他们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不可！”

齐安帝听正德夫人吕氏说话狠毒，不悦的皱了皱眉，却并未点明。

皇后穆氏察觉，轻咳了一声。正德夫人吕氏知自己失言，忙笑着转移了话题，对冯小怜道：“不过，皇后娘娘说的倒对，这么多美人里，还是艳仪妹妹最好命！冀州一带的美人死的死、被掳走的被掳走，艳仪妹妹竟还能毫发无损的顺利进宫，说不是苍天庇佑还真没人信呢！”

冯小怜知正德夫人吕氏是话里有话故意在套她的话：冀州一带的美人入宫者甚众，何以最后只剩她冯小怜一人，若是有心者，说她是假冒者也可，更有甚者说她与冀州为祸的乱党余孽有阴谋也可。实是不解释让人细思极恐，解释又叫人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

她抬眸看了齐安帝一眼，低眸温顺道：“说什么苍天庇佑，不过是皇恩浩荡泽被臣妾而已。”

冯小怜答得滴水不漏，齐安帝听后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