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冯淑仪和李慧兰二人，她们也便没了顾忌，李慧兰向冯淑仪问了她被冯小怜“害死”在闺房里后的遭遇，怎么死里逃生，又怎么认识北周的质子辗转进的宫。

往事不想再提。

尤其，还是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犹如地狱噩梦般的过去。

冯淑仪不愿多说，李慧兰自然也不敢多问。

冯淑仪细问李慧兰进宫的具体目的，李慧兰初时也是不愿多言，但念及大小姐、二小姐都在宫中，且二人明显已经势同水火，事儿不挑明，恐怕生性清高傲慢的大小姐，还会再寻二小姐麻烦，而若让二小姐知道大小姐的存在，恐怕，以二小姐的心性，势必还会择机杀大小姐灭口。

思来想去，李慧兰还是把事情的始末一一都与冯淑仪讲了：“奴婢，是奉老爷之命，来助二小姐宫中夺宠的。”

冯淑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她却没有插话说什么，而是静静看着李慧兰，让她把事情始末说完。

李慧兰察言观色，冯淑仪心里会做何想，她约莫猜到些，但是为了大计，有些话她不得不说、有些委屈大小姐她也不得不受。

“老爷知晓二小姐闺房里谋害大小姐夺嫡，是在‘紫薇岭之乱’后。紫薇岭匪寇作乱，夜劫宫车，信都城的美人，几乎被掳尽。二小姐她，多亏有将士舍身相救，才得以侥幸逃过一劫。”李慧兰看了眼不远处和宇文邕、夏侯惇、小吢玺他们站在一处的黎天民，顿了顿，继续道：“老爷发现二小姐，当着新河县丞的面，不好当面质问，回府严查，才揪出二小姐买通赵姨娘、费婆子、银钏他们‘杀姊夺嫡’、‘顶替入宫’的事。费婆子供出把大小姐弃在护城河里，老爷派人搜找了十余日……”

冯淑仪未对李慧兰说起她被鬼面人“救”去飞云寨的事，李慧兰自然也不知。她顿了顿，见冯淑仪没有要与她说那会子遭遇的事，便继续往下讲：“大小姐入宫，本另有使命，二小姐入宫，却一心只为荣华富贵，老爷和大少爷的筹谋……老爷的意思，是让奴婢，寻机与二小姐说。”

“所以……爹爹他，是要你助她夺宠固宠，再代替我败坏北齐朝纲、祸坏北齐江山？”李慧兰的话，让冯淑仪的心，凉到了极点。她转过身来，定定看着李慧兰，她冷冽的目光，让李慧兰不自觉的闪躲。

冯淑仪向李慧兰走近一步，一字一顿，质问道：‘所以爹爹他，为了光复北燕，是不打算为我这个嫡长女报仇了，是不是？’

“大小姐……”李慧兰呢喃着，声音也弱了下去。

李慧兰心里清楚，老爷虽未明言，却的的确确曾再三叮嘱过她，不要在冯小怜面前提“夺嫡”之事，对她从前的所作所为，也全当没发生过。老爷他，的的确确，是没打算为大小姐报仇。

“哈哈……”冯淑仪有些自嘲的冷笑了笑，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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