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人是朝中正一品的大将军，一人是后宫昭仪。以他二人在前朝和后宫盘根错结的权势、关系，若无确凿的证据和必胜的把握，想必，就连陛下他也轻易不敢动他们。

恐怕，目前也只能用这不痛不痒的“不妥”作结了。

冯小怜想得清楚这一层关系，齐安帝高玮自然也能想明白凝晖东郭氏话里的忌惮。他颇为已然的点了点头，语气温和道：“馨儿所言，深得孤心。那依馨儿的意思，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冯小怜等见凝晖东郭氏一番言辞，就让陛下从原先的唤她“凝晖”改口为“馨儿”，面色俱是微变。凝晖东郭氏眼底亦浮现一丝欢喜。

凝晖东郭氏知道自己方才所言，很得齐安帝高玮的心思，于是顺着思绪，继续不徐不疾陈述道：“朝堂之事，请陛下恕臣妾愚钝，不敢置喙。”

凝晖东郭氏顿了顿，一旁的宣徽唐氏却有些着急了，陛下好容易才因为她的一席话，对她有所改观，她怎么不好好把握住机会，尽抒己见，反而还说什么“不敢置喙”，要惹得陛下不高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宣徽唐氏正欲暗戳戳示意凝晖东郭氏，凝晖东郭氏却扬了扬唇，继续道：“不过，臣妾私以为，不论大将军和右昭仪做什么，要争的，无非是陛下的一份信任和宠爱。这信任不信任、宠与不宠，全赖陛下一人而已，旁人左右不得。陛下觉得呢？”

“馨儿如此聪慧，倒是孤从前疏忽了！”凝晖东郭氏话虽说得隐晦，但在场的人又都不是傻子，自然一点就透。齐安帝高玮更是盛赞凝晖东郭氏，连瞧她的眼神，也明显温柔缱绻了许多。

冯小怜看着齐安帝高玮瞧凝晖东郭氏的眼神，心下暗暗高兴：东郭馨儿和唐婉清是她左膀右臂，要是东郭馨儿能得陛下欢心，她在后宫的权势、地位，无异于如虎添翼，日后行事，更会便宜许多。

宣徽唐氏见状，亦是替凝晖东郭氏高兴。

倒是被冷落的妙则杨氏，显得有些怏怏的。

“陛下谬赞，臣妾惶恐。”凝晖东郭氏嘴角轻扬，低眸浅浅一笑，回话道：“臣妾天资愚钝，全赖皇后夫人教导有方罢了。”

“很好、很好。”对于凝晖东郭氏的谦逊，齐安帝高玮连连点头，很是满意。

几人说话间，陈俊生匆匆领了两个侍卫进来，道：“陛下，刺客带到。”

被五花大绑的黑衣刺客被两个侍卫押了进来：“卑职何厅厅、黎天民，拜见陛下！”

有别于内监们尖利、刺耳的声音，两个侍卫的声线低沉洪亮，中气十足。

彼时，冯小怜正端着宫女香儿新给她斟得香茶小茗，猝不及防听到“黎天民”三个字，一颗毫无准备的心“砰”得一声骤然一颤，手里好好端着的茶盅，亦跟着“哐当”一声，骤然落地，摔了个粉碎。

“小姐……”李慧兰见状，惊呼一声，连忙跑到冯小怜跟前，查看冯小怜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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