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一切都回来了。”

夜幕笼罩下，楼顶天台上，陈尧微微仰面注视着一轮明月，不禁感叹。

身后的宋小绫问道：“魔力都恢复了吗？”

“嗯，不止恢复了跟那头恶魔战斗前的魔力量，还多了一点点盈余。而且到了现在，居然还在缓慢增加。”说着，陈尧又闭上了双眼。

暂时排除视觉信息的干扰，他便得以将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对魔力的感应上。于是，那一丝丝的魔力流入也就能清晰感知到了。虽然此刻进补的量很细微，但毫无疑问是存在的。而且实际上，似乎……

陈尧睁开眼，回头道：“增幅还在变大。”

宋小绫拿起手机，递到他面前晃了晃：“可能是因为网上也有观众吧？学校官方的视频没什么热度，但有人专门截了咱们唱歌的段落，发了出来。你看，这点击率还不少呢！”

陈尧看了一眼少女的手机，却微微皱眉：“等下，最新的评论——不是戏腔，一点都不专业，毁歌了，差评。”

宋小绫看了一眼手机，连忙摇了摇头：“小瑶姐姐别在意嘛，大多数都是好评的！”

“我明白，放到网上肯定会碰到差评，”陈尧微笑道，“而且差评什么的不重要。只要有人喜欢，能给我补充魔力，就达到目的了。”

“那你已经决定了吗……”

“对，决定了，下一个目标就是成为偶像！”

宋小绫一边鼓掌一边说：“嗯嗯，小瑶姐姐加油！”

陈尧忽而转过身来，问道：“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成为偶像吗？”

“不止，”陈尧盯着面前的少女，“还可以成为魔法少女，跟我并肩作战。当然前提是，你愿意么？”

“魔法少女？我也可以做到？”

“有我指导，肯定没问题的。你也跟我经历了两次战斗，尤其是第二次碰到的恶魔，非常强，但你看我有受伤么？所以说虽然要战斗，可只要别作死，其实并没有多大危险。而且更重要的是，成为魔法少女之后你就可以永远保持年轻的样貌，不会变老了。”

陈尧就差拍胸脯下包票了，可是宋小绫却还是不禁有些犹豫。毕竟是如此重要的人生抉择摆在面前，也由不得人不紧张慎重。

回忆了一下当初伊蒙娜劝自己的那套说辞，陈尧继续劝道：“为了收集魔力，我们需要人们的崇拜和喜爱，为此成了魔法少女之后颜值也会提升。想想看，又能永葆青春，又能提升颜值，得到更多人的欢迎，还能得到超强的战斗力，不再需要混社会委屈自己……多好的职业啊！”

一说到提升颜值和永葆青春，宋小绫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但她显然并不是那种冲动的孩子，至少没忘了在捡起天上掉的馅饼之前，要更警惕地观察一番。

少女问道：“那成为魔法少女，难道不需要什么代价吗？”

“代价么……”

“对啊，有什么代价吗？”

陈尧揉了揉额角，忽然感觉略有点头疼：“很简单，要保持纯洁。”

“纯洁？”

“对，不能和男孩子有……那种关系。”

宋小绫瞪大了双眼：“不能谈恋爱？”

“倒也不是不能，毕竟你心里喜欢谁，这种事也没法禁止。但是作为魔法少女，是绝对不能有……交媾行为的。”

“交什么？”

“交媾，”陈尧不得不解释得更清楚一些，“就是交配。”

“交……”少女不由得低下脸庞，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看她这样，陈尧也实在不好判断自己的初次劝诱还剩多少成功率。说到底，他自认为不像伊蒙娜那样喜欢坑人，尽管现在很需要跟新人签订契约，需要培植属于自己的魔法少女团队，但要蒙骗人家，瞒着签下那个契约的代价，终究还是有损于他的良心。

半晌，宋小绫呐呐着说：“小瑶姐姐，可以让我考虑考虑吗……”

“可以，等你考虑清楚了再给我答案吧。”

“要是成为魔法少女的话，除了不能那种……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基本上，没有。魔法少女这个职业要求的就是纯洁、善良、美丽。善良和美丽你本来就有的，所以就剩下保持纯洁这一条了。”

“我明白了……小瑶姐姐你让我好好想想吧。”

说完，宋小绫一转身，快步走开了。

天台上只剩下陈尧一人，以及忽然飘现于身旁的魂灵。

伊蒙娜坐在天台的边缘，晃起了小腿。再圆月的映照下，长袍下那象牙白色的细嫩肌肤，怎么看怎么像是真实的青春少女。尽管陈尧很清楚，从身体属性和年龄阅历上讲，面前的这家伙既不真实，也无青春。

“你在想什么？”伊蒙娜问道，“盯着我的腿干嘛？”

陈尧缓缓答道：“我在想，所谓的纯洁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说因为做了某些事，就不纯洁了么？这个老掉牙的定义真的有点可笑啊。”

伊蒙娜耸了耸肩：“我也觉得，但在无数位面中人们的普遍观念就是这样，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像你们这样开明自由的道德观，只存在于少数位面啊。”

“也就是说，魔法少女的存在方式，跟人们的三观是挂钩的？”陈尧敏锐地嗅到了一丝非同寻常的意味。

“我也觉得，和无尽位面里人们的普遍观念有关。但不同位面之间很难交流，所以也没办法验证。只能说，魔法少女们似乎有类似的猜想。”

“类似的猜想？”陈尧继续探问着，“比如说，关于魔法少女的由来？”

“大概差不多，不过我建议你别想太多。以你现在的战斗力，差不多也就是刚出新手村的程度。就算这个位面的混沌力量比较弱，也有很多很多足以碾压你的存在，之前遇到的恶魔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在探寻真相之前，我建议你还是先好好积攒实力。”

“积攒实力啊……”

伊蒙娜坏笑着说：“对，比如说，试试成为全民少女偶像吧。如果能做到，那到时候你肯定会变得非常非常强大哦。”

陈尧正要说什么，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