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幕公司的高层办公室里，有一只白色带橘纹的小猫正趾高气扬地在办公桌上踱着步，以少女一般的清脆声音说道：“稚嫩的后辈们，我已经替你们打探清楚了。这起看似简单的自杀案，其背后有着恶魔的身影。”

陈尧和宋小绫站在桌子旁边，不约而同地盯着桌上的小猫。此刻，两人的表情里倒没有多少震惊，毕竟伊蒙娜刚才所说的这种可能性他们早已想到了。只不过让人略感疑惑的是……

“你怎么知道的？”陈尧这样问道，“那里连尸体都没有，只有一些残留的血迹而已。”

伊蒙娜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笨蛋，被混沌魔力侵染过的血液，和正常普通人的血液是不一样的啊。只要凑近一点，我很容易就能闻出来。”

陈尧不由得竖了个大拇指：“你真的是猫咪么？厉害厉害，简直是狗的鼻子！”

“那当然……等等，什么叫狗鼻子啊混蛋！”伊蒙娜冲着某个龇了一下牙，然后继续说起正事，“我闻到了恶魔的气息。你们注意喔，不是邪魔，是恶魔。”

“恶魔？”陈尧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而一直低头沉默看手机的宋小绫也不由得抬起头，面色中颇有些惊奇。

没有智能的邪魔会凭本能去寻找人群中格外虚弱低沉的精神，会将人们心中的负能量放大。这种事对于两位有了一定经验的魔法少女而言，一点都不新鲜，已然见识过不少次。但若不是邪魔，而是具有完整智慧、能够藏身于人群之中，并且身怀大量混沌力量的恶魔，那就很罕见了……

“你们这种新手当然没见过，但我可就见得多啦，”伊蒙娜的语气很有把握，信心满满，“我当初遇到过那么多恶魔，其中只要是稍微有点经验的，都会用这种方式增强实力，也就是散播混沌种子。”

“混沌种子？”

“对，任何一个实力达到一定水准以上的恶魔，都可以批量制造混沌种子——没办法，破坏总是比建设要简单，混沌种子制造起来也比魔法少女的魔力种子容器多了。那些恶魔往往会将混沌种子批量往人群中散播。无辜的普通人哪怕是不小心多看了路过的恶魔一眼，都有可能在心灵之中被种下混沌种子。”

“那，被种了混沌种子之后会有什么表现？像那个死者一样，自杀？”

伊蒙娜晃了晃她的小脑袋，解释道：“并不是一上来就自杀的。恶魔的首要目标和我们魔法少女一样，也是增强自身实力，从别人身上汲取魔力。只是因为恶魔需要负面情绪，所以混沌种子的作用就是通过无数的噩梦唤醒凡人的负面情绪。”

“噩梦？”陈尧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就凭做梦能制造多少负面情绪？一起床就没有了吧？”

“不不不，你想得太简单了。混沌种子制造的梦境非常真实，非常恐怖，会让人在梦中体验到无数种酷刑。更可怕的是，这种梦境产生的记忆根本忘不掉，哪怕是清醒的时候也记得一清二楚，而且随着混沌种子扎根越深，梦境也会更加的真实、详细、血腥、痛苦，每一夜的梦境都成了炼狱，每天夜晚上床就像是主动推开炼狱的大门……”

伊蒙娜这样讲，陈尧便不难体会到这玩意的恐怖之处了。于是他不由得喃喃道：“然后那个混沌种子的感染者就会开始害怕睡觉，可是人不能不睡觉。要是长时间不睡觉的话，先不说对身体有哪些害处，至少会更加烦躁。这样一来，负面情绪就更多了……”

“没错，而且别忘了那梦境会越来越恐怖，越来越难以忍受，这是没有底线的。到最后，实在受不了的感染者就只有两种选择。第一，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第二，为了发泄心中的负面情绪，堕落为混沌的帮凶，变成容器。”

伊蒙娜这一番话说完，办公室里便陷入了一阵寂静。

过了好一会，陈尧终于低声问道：“这种被混沌种子感染而变成的容器，和被邪魔侵染而成的容器不一样，是么？”

伊蒙娜肯定道：“对，我之前也告诉过你了。被恶魔的混沌种子感染而变化的容器，直到寿命用尽也只能是容器，不可能再变成恶魔。”

宋小绫忽然问道：“容器也有寿命限制？”

“那当然啊，只有恶魔和我们魔法少女没有寿命限制，除非被杀死否则不会死。其他的世间万物，都逃不过时光……”

到这时，肃穆的气氛已经持续太久，以至于陈尧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于是他用双手揉了揉脸颊，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总之我们已经确定了，那个自杀者之所以跳楼，是因为有恶魔在捣鬼。而且伊蒙娜你先前也注意到了，这座城市里来了新的恶魔，对吧？”

伊蒙娜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很可能非常强大，至少不弱于宋德鑫。”

“没关系，不管敌人多强，我们也变得更强就好。另外，伊蒙娜啊，你也要看管好宋志康，免得他被恶魔抓住，要不然我们就麻烦大了，明白么？”

“当然。”

“当然个鬼啊，”陈尧突然拍了一下小猫的脑袋，“我让你看好宋志康，可是你呢？刚才突然跑到命案现场，现在又跟我们在这儿聊了半天，让你盯住的人呢？”

伊蒙娜挥了挥左边前爪，锋利的爪尖一下就伸出来了：“我一直都在那家伙旁边啊！只是刚才宋德鑫就在这附近，我感觉到你在这栋楼里，然后怂恿他过来……”

陈尧惊道：“等等，你的意思是宋德鑫就在这办公室外面？”

这时，宋小绫忽然扬了扬手机，插话道：“确切地说，我那位痴情于你的表哥正在公司的会客室里。他刚才一直问我呢，现在找我们会不会打扰我们的正事。”

陈尧一手捂脸，忍不住叹气：“耽误正事倒是不至于。可他一个大男人整天盯着我，让我很慌啊……”

宋小绫却微笑道：“别慌，他现在也能帮我们忙呢。就在刚才，我拜托他了一件事。”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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