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逛街是女人的天性。
这话说的正是一点错都没有!
符夏和不负卿傻乎乎的跟在咒幽和张神经身后,眼睁睁看着两个小丫头逛东家蹿西家。
天知道为什么那些根本用不着的东西,为什么能让她们那么感兴趣!
张神经也就罢了,毕竟她是龙虎山小公主,自小被张太玄和玉生烟两个宠坏了,又是个跳脱性子,所以对于那些店铺里的吃食啊、低等级的首饰类法宝啊感兴趣不意外。
可是自小在巫殿长大的咒幽为什么也会是那个样子?
虽然小巫娘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但是她眼中不时透出的兴奋已经明显的出卖了她。
这两个虽然都只得十几岁,但是不管是张神经还是咒幽,说起来都不是太差钱的人。
作为龙虎山掌门张太玄的女儿,一个月哪怕是零花钱就多的可怕。
龙虎山那种传承了数万年的门派,底蕴之深厚,简直不可想。
而咒幽即便只是一个小巫娘,但是她的月例比之寻常巫子巫娘又远超太多,再加上这么多年根本没几处花销的地方,十几年积攒的玉钱和原玉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更何况她的巫师咒鬾还偷偷摸摸塞给她好些原玉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乎,这两个从外表看就是大肥羊的少女甚受那些店铺的掌柜伙计青睐。
买买买!
花花花!
一路上都不用咒幽花钱,光是张神经那个不把钱当钱的主就花了千多方原玉!
折算成玉钱千多万!
而符厌的月例才多少?
五方原玉一个月!一年也就六十方。
也就是这么一小会儿,张神经已经花掉了符夏的巫师,如今的代知世符厌十年多的月例。
符夏算了一下,就张神经现在买的什么吃的、玩的、用的、看的,估计得好几辆卡车。
还是用二十二个轮子的那种重卡来装!
要知道被张神经看上的东西,人家从来不问价钱,张嘴就是以百斤或者包圆来算。
烟霞岛的梅子好吃?
来三百斤!
什么?这个是玉龙峡的特产鱼干?不错不错!味道可以,拿回去送人,来一千斤。
哎,这个是什么?
天机城特产的机关木偶?用来玩的?不错不错,你有多少?我包圆了!
什么?你有七十个?
一起买了!
还有“织羽荡”的织锦缎,人家扯回去做衣服都是一尺一尺的量,小公主霸气,直接百匹百匹的买。
硬是掏空了唤潮城中最大的绸缎庄“念奴娇”不说,还附带扫空了其他两家也很是有名的“红袖添香”“七仙纺”里所有的存货!
在一众掌柜心满意足又心痛无比的眼神中,一群人点头哈腰的送走了财神。
赚大了啊!简直是赚大了啊!
赚少了啊!简直是赚少了啊!
早知道有这种豪客,就该多存下点东西啊!
早知道————!
其他三个总归是自小生活在某些刻意被营造了的环境中的,符夏可不是。
少年在那些掌柜的眼中,已经隐约的看到了他们那种看肥猪一样的看张神经的眼神。符夏有心提醒张神经几句,于是在身后小声道:“张神经,你都不问价格的么?”
“我虽然没买过东西,但总觉得,你是不是买的太贵了——。”
小道姑听了符夏的话,转身面对着巫子,自己一摇一摆的用退步的方式继续走,脸上奇怪的道:“那又如何?”
“贵就贵咯!只要我想买,贵就贵点咯!”
“又不是买不起。”
符夏只觉得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瞧瞧人家这话——只要我想要,贵就贵点。
大气!
再看看和尚和咒幽脸上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巫子长叹一口气,再也不说话了。
妈的!土豪的世界,真心不懂。
如今巫子一个月的月例不过一方原玉,一年不过十二方,也就是不管张神经也好,还是不负卿和咒幽也罢,对于随随便便花够巫子领一百多年的数量的原玉,习以为常。
翻了个白眼,符夏看也不看转身拉着咒幽又钻进一个铺子里的张神经,扭头问和尚:“和尚,你一个月能领多少钱?”
不负卿垂着眼皮,夹着佛珠,轻声回答:“钱财美色,本是虚妄。小僧不需要钱财。”
这话说的——
反正符夏不信。
于是巫子又翻了翻白眼,继续问:“说人话!别那么小气——”
也就是符夏发问了,所以第一眼就对巫子看对眼的佛子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小僧出门的时候,方丈大悟尊者给了小僧原玉七万方,说是给小僧用作零花。”
噗——
暴击伤害!
如今的巫子满脑子都是那句话“七万方原玉,用作零花。”“七万方原玉,用作零花。”“七万方原玉,用作零花。”——————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功打击到巫子的不负卿继续道:“小僧每个月似乎能领三千方原玉——”
firstblood——
“家父每月还给小僧一万方原玉——。”
doublekill
“其实钱财真的没什么用处,譬如小僧如果有需要,多的不说,三五千万方原玉还是能找人凑出来的。”
“玉钱也好,原玉也罢,不过都是红尘魔障而已,符夏巫子不要过多在意啊!”
holyshit——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
巫子泪流满面。
作为大夏国的王嗣,茅山幽冥殿未来的巫尊,他全身上下也就十几方原玉。
符夏板着脸瞪着不负卿,你能不装么?
能不装么!!!!
妈的不装逼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老子连四大装逼之王都不服,就服你!
佛子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只能一头雾水的看着巫子,脸上那种单纯懵逼的表情让巫子心中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算了——
这家伙说的是实话。
穷逼不能理会土豪的思想。
什么好心情都给破坏掉了,符夏也懒得继续看买东西的两个少女,更懒得理会身边的土豪和尚,蔫儿了吧唧的蹲了下来,也不管什么场合,随手掏出一根香烟吧唧吧唧抽了起来。
钱多多站在街边的地摊前,正在鬼头鬼脑的打量过往的路人。
作为一个二道贩子,本钱微薄的他没资本在唤潮城中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店铺,只能在街边路口摆地摊。
当然作为一只鼠妖,他的梦想是有一天能够在唤潮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上一间小铺子,然后再娶一只白老鼠精。
所以他一直在为此而努力。
无奈,十六年一次的大鱼丹坊开坊的日子就在这几天,虽然这几日唤潮城的人流量凭空增大了数倍,但是他的小摊子生意更差了。
来的那些多是有钱人,就是为了奔着大鱼丹坊的十六年一次的拍卖会来的,哪里看得上他这样的路边摊。
也有那些不是那么太有钱的,抱着捡漏的心态到处逛,可惜二道贩子钱多多摊位上的东西——假的可怜。
一些首饰啊、兵器什么的胡乱摆在他面前的粗布上,不过只要看表面黯淡的光泽,再加上看看材质非金即玉间或铜铁,来的客人往往摇头就走。
这里的金和玉是真的金和玉、铜、铁。
凡人的黄金和玉石、粗铜、黑铁。
可是对于非人来说,这些能够在凡界卖上数百上千万凡人钞票的首饰、兵器,有卵用?
我只要辛苦点,随便找个地方挖一锄头,说不定就是一条粗精铜矿脉。
黄金?
稍微懂点金系法术的,吸口气就能弄出百十斤。
连造假都特么不会!
这是那些想捡漏的客人对钱多多的评价。
这评价让鼠妖脸红,偷偷收起了自己摊子上本来挂着的“震惊三界极品法宝吐血亏本大甩卖”的帘子。
至于更穷一点的,钱多多根本没心思招呼。
这些穷鬼挑个东西要半天不说,往往为了一个玉钱的价格就能跟他争上半天。
所以可怜的钱多多连着三天都没开张。
觉得在这么下去吃枣药丸的钱多多心中那个焦急啊,就盼望来个客人赚上一笔,不然摆摊子没进项,财神爷都会绕路走的。
眼看着今天又过去大半天了,还没生意,钱多多心中的煎熬不足为外人道。
鬼头鬼脑的钱多多看了半天,终于看到了目标。
恩——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而且看样子——也不太穷!
眼尖的鼠妖看着那两个少年的女伴进了对面“来宝门”的铺子,然后看着对面那个无良黑心掌柜眼睛都笑眯了的给那两个女伴介绍东西,一旁那两个平日里就很狗腿子的伙计点头哈腰的不停将货架上的珍宝拿下来捧在手里,似乎是那个穿着道袍的小丫头一口气买了不少。
眨了眨小眼睛,左右望了望,钱多多决定试一试。
那两个少女肯定是看不上自己的东西的。
那个白衣服的和尚么?——算了。
一看就是贵气逼人。
那个抽烟的小子——
看着顺眼。
像这种一看就是刚下山没多久的小伙子,花上一点玉钱买点小东西,似乎对他们来说无伤大雅。
鼠妖鬼鬼祟祟的钻了过去,用一种抹了猪油的声音低声道:“这位少爷,要不要看看好东西?”
正在抽烟的巫子一愣,然后看到面前那个身高不足五尺,一看就很猥琐的家伙,符夏指了指自己反问道:“你在叫我?”
“当然!”钱多多弓着腰,因为这个动作,他的身子看起来更加矮小,鼠妖凑了过来,躬着身子的他和蹲着的巫子高矮差不多,他凑到巫子耳边,细声细语的道:“我这里有个宝贝,吐血亏本大甩卖,公子要不要看看?”
巫子翻翻白眼,哄鬼呢。
从电视上,从小说上,符夏看多了这种场景。
这家伙——
这个看着一脸贼眉鼠眼的家伙,怕不是把自己当肥羊了吧?
死骗子!
没了兴趣的符夏撇撇嘴,他没精打采的随手将烟头扔了,然后指了指身后那间铺子道:“我没钱!你要真有宝贝,我劝你去跟里面那个小道姑说,那才是大肥羊。”
“或者——”巫子又指了指身边那个垂着眼皮专心默念佛号的和尚道:“这个也是个土豪,三五百方原玉随手就掏出来了,你有宝贝给他看。”
被符夏指着的白衣土豪根本就懒得看鼠妖一眼,对于佛子来说,这种两重天修为的小妖,连让他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作为五台山小雷音的骄傲,某些时候,不负卿的眼光其实很高。
钱多多见搭讪失败,眼睛转了转,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镯子,然后手中白光一闪,一柄有着黯淡金属光芒的剑已经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他的杀手锏,作为一个二道贩子,他总有些来路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些东西他自然不知道好不好,但是鼠妖每次都能将这些东西卖出去。
这玩意儿是他三年前在灵剑山下收破烂的时候在一具埋入土中的尸体上翻出来的,他一直没摸透这东西到底好不好。
但是虽然光泽度差了些,这玩意儿的造型绝对很好看。
罢了,就当摆饰卖了算了。
“你看,客人。”钱多多哑着嗓子低声底气的道:“这是当年大杀三界的蜀山剑派剑皇用的剑。虽然失了神韵,但是这上面可有剑皇的历史存在感!”
“换了一个人,我都舍不得掏出来的。”
“我看客人骨骼惊奇,风采过人。想来是一个尊重历史文物的妙人,对于收藏这种高雅的物件,客人想必会感兴趣!”
“只要一百个玉钱,这柄剑皇弃剑,您拿走。”
吹!
继续吹!
太特么大杀三界的剑皇弃剑?
当自己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呢?
符夏看戏一样看着这个小矮子口沫横飞的吹牛,看都没心情看鼠妖捧在手上的东西一眼。
就在巫子失了耐心,要挥手将小矮子赶走的时候,冷不防符夏一愣。
耳中的诛不臣和辊灭齐齐轻声鸣叫了一下。
咦——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