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淅淅索索的声音不过是商量派兵之事。
洛黛灵未同他一起回去,是白辰莘带她走的。
今日时辰已晚,他们皆要暂居宫里。白辰莘和她的婢子一同扶她到了白辰莘的住处。
白辰莘掰开她的右手,手里还紧握着银针。一见后便笑了,边喂她吃解药边缓缓开口而言:“这宫里的把戏的,当真是万年不变。这哑口露自我幼时便已见过不下百次。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是以银针来引人上钩。银针向来是为救人而在,如今却因你而失名声,当真可惜。”
“名声当真这么重要吗?”解了药性的洛黛灵有些涩涩的问道。
“何来重要,何来不重要,你自己心里连它们的来因都未曾分辨清楚,问我又能得到何解?”白辰莘为她倒了一杯茶润喉。
来因?这一夜,她未思量出重要的来因,但她却是思量出了其他答案。
白玄奕因幼时受母亲照顾,顾怀感恩之心,对于她的孩子也自是竭力善待;
徐婉铃自幼便深爱白玄奕,故而对她下狠手,不过是为得心中所爱罢了;
而她是来为她父母族人讨血债而来的,她是背着白骨的复仇者。让仇人不得快意安乐才是重要,其他的,皆不重要。
而她思量出答案的那一日,正是她的母亲当年嫁于她父亲之日。纳兰箬一整日皆是抱着昔日南宫笙留下的唯一一件衣服,嘴里唱着欢送新娘的民谣。
当年,她嫁过去她不曾见到,如今也只能聊以寄思。这当然也是白闫泽一日皆阴晴不定的缘由。
有些事,在意了太久,记忆便再也使唤不了了。思念成狂也不算句空话
洛黛灵次日同白辰莘回了尊王爷的封地,一来去看看她的母亲之碑,二来是前些日子听闻浅陌怀了身孕,自要回来探看一番。原是想要跟白玄奕一同前去,如今看来倒是没什么意义
洛黛灵回此地之事,白辰莘告诉了钟离轩,自她嫁给白玄奕之后,他似丢了魂一般浑噩度日。
白辰莘知道自己是被洛黛灵所救,因而也不愿她入宫廷纷争,若是真如白辰溪所言,他们之间尚有情谊,倒也成全一番佳话。
在南宫笙的墓地前,洛黛灵整个人显得狼狈。在钟离轩到时,她已哭了一旬。
她以为沛哲已死,以后便又是她一人。
整夜未睡,一天未曾进食,终是在看见钟离轩时晕了过去。
钟离轩为其包扎手掌,为她点助眠熏香,一切做起来是那样的熟悉与得心应手。
洛黛灵醒来,不过道谢,便要离开。钟离轩也未曾拦着,命小厮为她梳理发髻,为她叫了马车送她去异飘居
洛黛灵再回王府时,已束了妾侍的发髻,而非堂堂侧王妃。
三日不见,流年竟转。
“妹妹回来了,真是让我好生想念。”徐婉铃满脸堆笑,洛黛灵看了只觉恶心。
“那一场,本就没有输赢吧?”洛黛灵眼底无光,只剩不屑。
“看来你也不笨啊。”徐婉铃叹息中带笑道。
“一场设计,何来输赢。”洛黛灵不屑更甚。
“可是,你看到银针不也分神了吗?”徐婉铃嗤笑道,“技不如人又怪得了谁呢?”
洛黛灵没再跟她闲扯,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沛哲早已等在那里。
“白玄奕让我在此等你。”沛哲见她看他一脸茫然与欣喜,便又开口问道“怎么了?”
洛黛灵取出当日的银针还了沛哲,只道:“以后做事还需更小心些。”
“倒是我疏忽大意,那日我出了你的房门,便被沈婉铃叫去。她让我为她开些药引缓解胸闷。估计便是趁我开药之时取走了银针。”沛哲看到银针后才反应过来。
沛哲看向洛黛灵的右手上的纱布,笑道:“看来已有人早我一步为你治伤了啊。”
“你再这样阴阳怪气,以后便做回你的潇洒医客吧。”他们之间有些话不用挑明,相互也自会明了。
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他们两人皆知是沈婉铃的人朝这里来了。
“好好好,不打趣你了。不过,你这一下子被打为妾侍,以后这庭院你怕是住不了了。”沛哲有些惋惜的看向这深深庭院,这是当初白玄奕一切皆按洛黛灵的喜好配置的,典雅大气,素净优雅。
“我同它的缘分便到今日吧。”洛黛灵摸了摸那秋千藤叶,沈婉铃的人一来,洛黛灵已经准备好了,直接随她们一同去了。
因为沛哲是洛黛灵认定的大夫,刚入门不久他便得到了白玄奕的特令:可自由出入王府。因而沛哲紧随其后,她们也不敢拦着。
“以后怕是连我的地位都不如你了。”洛黛灵有些假假的打趣道。
“时来运转罢了。”沛哲邪魅的笑道。
这句话说的不只是他自己,更是在讽刺沈婉铃。
两人相顾无言。待洛黛灵将一切收拾好后已快到傍晚。白天看不觉得,晚上一瞧这里竟是更生荒凉之气。
“你这住处倒是好生幽静。”沛哲今日话故意多了些,怕是为安慰洛黛灵。
“既你喜欢,不妨我将这妾侍之位让与你?”洛黛灵知道他的用意,也顺他的话回了一句。
“小生告退。”沛哲向来打趣不过她,因而早些认了输,不过倒是带她的婢女一同走了。
洛黛灵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不消片刻,婢女便回来了,也带了沛哲的话:若是觉得闷了,喝些酒也会好些。
音儿虽是将酒壶递于了她,但也嘴里嘟哝道:“都说酒会加深伤势,这大夫真是好生不靠谱。”
洛黛灵听她抱怨也是笑笑,赶着她去睡觉。自己轻身一跃躺在屋檐上。都说酒是个好东西,她是进了异飘居才信了。
刚入异飘居,想要复仇的心理极强,沛哲陪她过了那样难忍的日子,也让她染上嗜酒的习惯。每次她心里不痛快,或是去办事不顺,沛哲总是备上美酒同她共饮。三杯酒下肚,一切不悦皆是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