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发现桂副市长死在家里？”高勋继续问话。

“是我先发现，我们两个人分头寻找，最后我来到桂副市长的家，当我准备用钥匙开门时，才发现门从里面反锁，敲了老半天也没有反应，感觉出事了，就打电话给老苏，老苏刚好也来到这里，我们两个人继续敲门，还是没有反应，最后，我们决定踹开门，结果发现桂副市长已经死了。”柳秘书的话说得有点沉重，不时抽泣着，老苏也在旁边附合着，表示同意柳秘书的说法。

“桂副市长的家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桂副市长是挂职干部，他的家属在外地，从来没有来过，这房间也只有我们三个人有钥匙。”柳秘书解释着，

“桂副市长出差期间你们有谁来过？”

“没有，桂副市长出差期间，市里给我安排了其它工作，而且，桂副市长不在家的时候，我一般不会来。”柳秘书说话的时候，脸上又添了一行泪水。

“哦，对了，我有来过一次，大概是三个星期前，一名园林公司的员工打电话给我，说要到桂副市长的家里更换发财树，我就来到家里，让那名员工把发财树换了，随后我也走了。”老苏摸了摸头发，好像突然间想起来的样子。

“是桂副市长通知更换发财树的吗？”

“发财树是市里统一安排，由园林公司定期更换保养，当时，园林公司的员工直接打电话给我，说桂副市长出差不在家，要我开门。”

“园林公司间隔多长时间更换一次？”

“我也不清楚，平时都是直接打电话给桂副市长，我是第一次帮他们开门。”

正说着，一辆灰色奥迪车从他们旁边擦肩而过，之后，好像发现什么似的，又将车倒了回来，直接停在高勋的跟前，从车后排座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高勋看着这身影有点眼熟，但高峰很快就迎了上去，说：“董书记来了。”

董建伟没有理会高峰，直接对着高勋说：“我们云州市的高大英雄也来了。”

“我接到高队的电话……”高勋刚想解释，高峰突然接过高勋的话，直接开口：“我本来想打电话给唐副局长汇报工作，结果鬼使神差地拔到了高副的电话，等我话讲完了，才知道打错了，这不，把我们高副也给请来了。”

高勋不明白高峰的话，自己兼重案大队大队长，所有重大案件都要亲自参与调查，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隐瞒着自己似的。

“这就是我们高队的不是了，严重的工作失误，电话上我特别交待，我们高大英雄需要一段时间静养身体，像这种小事就不要打忧了，结果，你看，还不是把你请来了。”董建伟用手指着高峰，一副责怪的表情。

“桂副市长的死是大事情，即使病倒在医院也要赶过来。”高勋看见董建伟责怪高峰的表情，忙着解释。

“高大英雄的工作态度就是不一样，云州市正是因为缺少这样的干部，否则，这社会早就太平了。”董建伟边说边伸出手指着公寓小区。

他语重心长地强调：“对，桂副市长的死是一件大事情！前些日子，碧湖开发区的案件已经在社会上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严重破坏云州市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现在，桂副市长又死了，这件事非常敏感，我们要预防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利用他的死恶意炒作，更要站在全市稳定的角度，顾全大局，让云州市早日恢复平静！”

“是！”高峰听到董建伟作出指示，立马敬礼表态，而高勋则目视着董建伟，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厅长的目光。

“桂副市长的死因查明了吗？”董建伟看见高勋没有回应，继续问话。

“初步判断为中毒，但具体结论要等化验报告。”高峰又抢先回答。

“这家伙就会到处乱吃，这不，把自己吃没了。”董建伟好像意有所指地说，但他没有理会高峰，而是伸出手作出同高勋握手的动作。

高勋伸出手握住董建伟的手，手中立马感受到董建伟手腕的力量，高勋也顺势加大了力量。

“化验报告明天早上要做出来，市里决定在中午11时召开新闻通报会。”董建伟讲话略带有一点抖音，可能是高勋握手的力度太大，已经超越了董建伟的忍受程度。

“化验报告可以做出来，但调查结论可能要有一段时间。”高勋稍微减轻了一点力度。

“没有时间了，化验报告和调查结论要一起做出来。”董建伟松开了手，转身坐到汽车里。

董建伟刚一进入车内，车门“咣”的一声就关上了，汽车喷发出一股尾气扬尘而去，白色尾气在桔黄色的路灯照射下显得格外分明。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高峰已经打来电话。

“老大，化验报告出来了。”高峰的声音有点激动，又有点紧张。

“什么原因死亡？”高勋接到高峰的电话，睡意全无，就像猫逮着耗子一样。身旁的胡思琪也被电话吵醒，一轱辘起来跑到厨房，这是胡思琪的习惯，她知道高勋又要出门，充分利用时间给他准备早餐。

“二氧化碳中毒！死亡时间大约是凌晨1时至3时。”高峰说话的时候喘着粗气，并伴有急促的脚步声，高勋估摸他边跑步边同自己说话。

“二氧化碳中毒？”高勋最初判断桂副市长可能死于食物中毒，但听到化验报告，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跳下来。

“对，二氧化碳中毒！死者肺部细胞含有大量的二氧化碳，血浆严重酸化，最后因呼吸循环衰竭死亡。”电话里已经传来汽车的引擎声音，高勋推测，高峰准备开车再次进行现场勘查。

“现场见！”高勋利索地套上衣服，穿上鞋子，小跑到客厅，从沙发上拿起手提包就要出门。

“高勋，早餐！”胡思琪从厨房里追出来，一手拿着快餐盒，一手拿着水瓶，快餐盒装着一个烤面包和剪鸡蛋，水瓶则没有完全盖好，一股牛奶味道扑面而来。

“谢谢！”高勋停下了脚步，深情地看了胡思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