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瞬间点醒所有的妖族。

是啊，他们等在这里，不就是因为这座大阵？

现在，大阵已经消失，他们还等什么？

“杀！“

“杀啊！“

“回家了！“

……

瞬间，所有的妖族的血都沸腾起来，抓着武器跳起来，挥舞着各自的武器，冲向谷口。

大雪山这边，负责大阵守护工作的雪国大将周天纵，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

“传令，迎敌！“

立刻，迎敌的号角声吹起，所有的士兵都是紧张地握紧手中的武器。

周天纵一把拉过身侧的副将，“马上回去，通知皇上，越快越好！“

副将飞身而起，落上飞剑之上时，妖族大军已经冲过谷口。

周天纵举起手中大剑，扯着喉咙怒吼出声。

“弓箭手，放箭！“

瞬间，万箭如飞蝗，射向那些入侵者。

箭矢穿过风雪，刺在那些套着简易皮甲的妖族士兵身上，不少妖族受伤，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

每一个妖族都心知肚明，想要回家，这是唯一的路。

他们的妻儿、父母很快就会赶到这里，只要他们把这条路突破，他们就可以回家，回到那温暖的、满是绿树红花、到处都是野果子和猎物的万里蛮荒--妖族多年的家园。

流血算什么？

牺牲算什么？

比起冻死在雪里的亲人，比起饿得嚎嚎啼哭的孩子……

“冲啊！“

“只要杀死他们，我们就能回家！“

……

他们吼叫着，如热血沸腾的兽，用力握掉身上的箭矢，继续向前冲去，并不在乎血水已经从身体内溢出。

有的妖族甚至干脆化为兽形，有的则飞身而起，用自己的武器抵挡着那些飞箭过来的剑矢，为自己的同伴冲出一条向前的路。

银色的血水、红色的血水……滴下来，溅出来，喷出来，染红半空中飘落的雪花。

“拦住他们！“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们冲过高墙！“

“守住，给我守住高墙！“

……

城墙上，来自雪国和东羽帝国的将士们也在嘶喊着。

在第二轮箭雨冲过来之前，妖族终于踏着同族人的尸体冲过山谷。

那么高的墙，却挡不住他们的脚步，有人俯下身干脆成为战友的梯墙，终于，有人冲上高墙，战斗很快就转为肉捕。

一个虎族妖人斩断人族士兵的胳膊；一个人族将士斩断一个狼族士兵的大腿；两个战斗的士兵同时将武器刺入对方的身体……

墙下，妖族源源地冲上来。

墙上，士兵们拼死抵抗，阻止他们进入。

一边是为了想为家人冲出一条血路的妖族，一边是想要保护家人不被伤害的人族士兵，每一个都有全力战争的理由。

血水染红白雪，染红墨色的高墙，染红武器，也染红大家的战袍和皮甲……

一片嘈杂和混乱的嘶杀声中，只用寒风和落雪依旧，雪花落在沾着热血的剑尖上，融成一颗没有温度的血泪顺着刃尖流淌。

半空中，寒风将浓郁的血腥味混在一处，哪里还分得哪是人族的，哪是妖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