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缈缈看着头顶的雕花床顶,瞪着腿儿快乐非常。
葭月看了看她,把包裹放在一旁,愣愣地坐在那月洞门的床上,有些失落。不知道为何,这里很漂亮,可她有些笑不出来。
她环顾四周,这太过富丽堂皇的地方让她拘束着放不开手脚。好像,她来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
不过看了看对面的缈缈姐姐兴高采烈的,好像很喜欢这儿,这些天都没看到她如此开心过,真好。
“葭月?你不开心吗?”段缈缈欢天喜地地觉得自己重获新生,然而却听到对面的葭月幽幽叹了口气,起来一看,果然那小脸儿干巴巴地皱着有些苦大仇深。
生龙活虎的小葭月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太陌生了。我有点怕生。。。。。。不过缈缈姐姐好像很喜欢这儿啊,看你这么开心我也就开心了。”葭月勉强笑了笑说道。
段缈缈放下包裹,从自己的床上跑到了对面葭月的床上,并排坐着,拉着葭月的手说道:“葭月妹妹,你难道不喜欢这儿啊?
我可是高兴坏了,不瞒你说,我家里穷得很,哪里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我呀,此刻觉得自己好像入了皇宫成了公主一样,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呢!”段缈缈陶醉地摸了摸身边的雕花大床,笑着说道,“你可不要笑话我啊葭月。”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笑话姐姐你呢?其实我也觉得这里漂亮,到处都是仙境似地美轮美奂。不过。。。。。。”葭月有些忧虑地垂下了头,“我怕我不讨人喜欢,这里这么多的人,我怕我讨人嫌。”
葭月不会忘记刚来到这个世界,那两个猎户便是如何地对她喊打喊杀。她并没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可她原身是一条蛇,是条让人憎恶的蛇,哪怕她什么都没做,好像讨厌她都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这些年一直离群索居跟着师父在狐狸洞生活,虽清冷可她也落得个轻松自在。没想,这么快就要独自面对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了,这么多的仙霞弟子,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得来。这样的突变,让她不觉手足无措,忐忑不安起来。
自此,师父不能陪着她了,她要学着开始全新的生活。想到这些,就不禁戚戚然。
段缈缈看出了葭月心中的顾虑,拉着她的手说道:“桃良恩公回去了,不是还有我在这儿陪你嘛!恩公他叫我一同来拜师,便是想让我们两个彼此有个照应不是?妹妹你怎么还如此担心?
放心吧,有我在呢!葭月妹妹你是我的恩人,往后在这仙霞门中,我们就是最亲的姐妹了。洗衣服啊收拾房间这些我都会做好的,你就好好修行就好了!”
“不用,既然同是拜入仙霞派的门下了,我们两人便是同门,没有什么孰高孰低的。
姐姐你根本不用做这些的,其实家务我也会做,我才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只是你一直说要报恩,哥哥才会让你做那些生火煮饭的活的,到了这儿,你我一样,才不需要你为我做这许多。缈缈姐姐,其实你能陪着我我就满足了,真的安心许多。”
葭月握着缈缈的手甚是动容。她很少与人这般亲近过,看着这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凡人姐姐,她真心地觉得她们是有缘分的。
葭月与段缈缈谈了会心,便也没有方才的那般忧心了。心情好转了些,两人开始收拾起各自的行囊。
既然要长久住于此处了,那物件用品总也不能都用锦盒装了堆于一角。
衣裳很多,都是桃良给她们买的。
段缈缈比了比几件新衣裳,转了转圈圈问葭月好不好看,葭月自然笑着说好看。师父的眼光哪里会错呢?
她看了看手里的几件新衣裳,依着大小整齐叠好。其中有一件水蓝色的群裾很是特别,那衣裳的领口裙摆上都镶嵌着银丝线,勾出的是藤蔓交织的形状。
葭月不禁抖了开来依在自己的身上看看,师父不知道是如何觉得她日后能长得这般高的,这水蓝色的衣裳比她现在的个子长出了好大一截。
窗外的轻风拂过,这水蓝的裙摆微微晃了晃,似是水波涟漪中那蔓草在轻舞摇曳。
葭月捏着裙裾在手心里,脑海里有些奇怪的念头恍若这藤蔓般浮动。
她若干年后如若真长得这般亭亭玉立,穿上这件衣裳,能和师父并肩而行该有多好。
他们行侠仗义,云游四方,无拘无束,闲云野鹤般自在徜徉。
这样的日子,便是神仙也会羡慕的吧。。。。。。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葭月的脸变得通红,低头看了看这乱人心智的衣裳,赶紧把它折了起来放到了柜子里去了。
她在肖想什么啊,真是不知害臊!葭月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颊,滚烫。
段缈缈在旁偷偷张望了一下神色古怪的小葭月,一下蹦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揉了揉葭月的脸打趣道:“哎哟哟,小葭月是在想以后穿上漂亮衣裳和情郎相会的场面吗?哈哈哈,妹妹真是长大了~”
“才没有呢~姐姐不要胡说!”葭月被这么一玩笑,这脸更是像要滴出血来,就差找个缝隙钻到地下去了。那不是情郎,她对师父只是孺慕之情,真挚无暇,她方才绝不是故意冒犯师父的。。。。。。
该说,这便是一种憧憬吧。她只是憧憬着还能相伴师父左右,伴着他看尽这日出月落。
“还说不是?这脸啊,都像个熟透的大柿子了哈哈。没事没事,姐姐我不会和人说的,但是日后真有了情郎得一定告诉我啊,我得帮葭月你物色一下,品貌俊秀的才配得上葭月你这么好的姑娘!”
段缈缈这般打趣,葭月自然是不好意思地追着缈缈姐姐让她不要再说了。两个小姑娘追逐打闹,好不热闹。忽而听得房内有一阵吱吱作响的老鼠叫,段缈缈吓了一条,葭月看了自己的床边一眼,没想阿五这只田鼠已然自己跑出来了,看来是受不了这盒子里的憋闷,爬出来遛弯透气的。
“阿五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我会帮你做个舒服的窝的,在这之前可不要乱跑啊!”
葭月抓起了那只田鼠,摸了摸它的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段缈缈看在一边,甚是不解地摇头苦笑了下。也不知道葭月妹妹如何这般喜欢与这种蛇虫鼠蚁为伍,还把这么个东西当宝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