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行说着,便瘫坐在了地上。
他这十几年,总是想着会有这样一日。可他没有想过,却是在今日。
“巡抚马上就到,到时候,你更要一五一十说出当年实情,才可将功折过。”
“我能折过?”陈远行不禁问道。
“这案子,不是你一人犯下,只要如实坦白就可。”苗至玉说道。
“是!下官一定老老实实全都说出来!”陈道台终于服法,他被押解了下去,而走远了几步,还不忘回身问道:
“殿下如何知晓我是陈远行?”
“我在你府库中已然两日了,你以为,我真是今天才到访的?”苗至玉说道。
“。。。。。。原来如此!”陈道台知晓这殿下真的法眼通天,本领非凡,他这败下阵来,也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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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陈道台居然这样就全然招了。”暗处两个鬼祟之人商量道。
“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另一人手起刀落之势,却不想,有一身影悄无声息站在了他们身后。
“哎哟!!!!!!!!”那几个小卒子还没反应过来,便是被捆绑成了麻花一般,干脆利落地扔在了府衙门口,苗至玉前脚刚回来,后脚便收到了这般大礼,着实吃惊不小。
他们的面门上,用又黑又粗的毛笔,上书四个大字,杀人灭口,让府衙里的人既是忍俊不禁,又是急急寻着四周。还是没发现半个人影。
苗至玉一看,这些人鼻青眼肿,甚是吃了点苦头。一拿出了塞在他们嘴里的布条,便是哭爹喊娘,说是自己也是被人唆使了才敢和三殿下作对。连声求饶,愿意把自己知晓的都说出来。
苗至玉让人押解了他们关起来。看了看这空荡荡的府衙门口,却是心头激动,觉得该是葭月来找他了。
这一路,有人一直跟着他。
他以为是那幕后黑手派来行刺的,可几次三番化险为夷之后,便明白来人是在帮他。
若是葭月,可又为何不现身相见?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可?
苗至玉即便心中有数,却也耐下心不去戳穿了她。便这样,悄悄守着也好。他如今皇命在身,该是众矢之的。葭月在暗处,也安全些。
他便这样,转身回到了府衙里。在葭月以为苗至玉回去了正欲离开之时,这人却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出来。看了看,放在了那颗老柿子树底下。
“吃吧,凉了不好吃。娘子,你回京城等我就好了。何故来这里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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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没有回音,好像真的空空荡荡。
萧瑟的北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这空无一人的夜晚街道上,甚是寂寥。
苗至玉觉得葭月就在附近,可是,她却不想出来。葭月这是怎么了?
他隐隐觉得葭月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虽心中忐忑,可是更不想逼问她。
看久久没有动静,便转身离开了。
他不知道葭月是何故如此,可是她会躲起来,定是心中有事。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吧。
没关系,他们二人便这样相伴在一起也是甚好。葭月如若觉得在暗处看着他才安心,那便让她继续藏掖在他的身后也行。
“至玉。。。。。。”葭月捂着自己的嘴巴躲在那大柿子树的树干上。
她的眼泪都流到了嘴角里。
她不配做他的娘子,她也没什么胆子。
此刻,连现身见他,都没有些许的勇气。
“殿下,您明日可还坐船视察堤坝?”午夜,苗至玉还在整理今日陈远行所说的口供。
事不宜迟,他要连夜把此事上禀给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