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洞天中,老狐帝喝得吆五喝六,似乎有了流火星君做靠山,在这天庭之中便是人脉更旺了,很是高兴。
喝得半醉半醒,老狐帝一口一个自家人,真是占尽了荧惑战神的便宜。
流火倒也没动怒,此番下凡,一去去了快千年。他大概也是经受了六道轮转的洗礼和磨难,性子比之前,内敛了,也更为稳重。
老狐帝在他荧惑战神地方卖够了人情,便又左右逢源地去了其他仙君真人处联络感情。流火一看祖父走了,摸了摸已然恢复原形的双亲爹娘的皮毛,轻轻唤醒了母亲。
“娘亲?娘亲?”
母亲也是一只有火红皮毛的狐狸。虽然脱离了畜道,可是和爹爹一般,只是能短暂地保持人形。不过如今有他这个儿子给他们撑腰,青丘也没人敢欺负他们了吧。
狐狸娘亲微醺,听到有人在唤自己,便是睁开了狭长的眸子。
正要打千作揖,却倏然发现自己手里抬着的是狐狸爪子,还吓了一跳了。
“哎哟哟,这可如何是好,喝醉了便是现成原形了。”母亲有些局促,可她和父亲便是只有这点法术,此刻匆促间想变回人形,却又变不出来了。
“不打紧的娘亲,在孩儿我面前忌讳什么?”流火将娘亲接到了自己身边的蒲团上,与娘亲很是亲厚地说道,“便只是想和母亲拉拉家常,不必这般恭谨。”
听流火星君这样说,那火红的狐狸也眉开眼笑。
他们两夫妻命运多舛,可幸而得了这样的仙君下凡做了他们的儿子。
“说来,我们不过照顾了你才区区几年,便死于雷劫。真是对不起啊桃良,你一个人很辛苦吧!”说着,母亲就不觉唤了流火星君在凡世的名字。
桃良?和自家徒儿葭月的名字真是异曲同工之妙。想来,爹娘都是想到了一块去了吧!
“娘亲,你再和我多说说在妖山里的事情吧,我出生在青丘吗?”流火对以前的事情浑然没了记忆。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得那司命在他醒来后念叨了几句。
虽只字片语,可他却分外留心。虽然记不起来,可总觉得像是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种悬而未决,放不下又记不起的念头,却是最磨人的心!
他到底哪里疏漏了?为何,他的眼角多了这千年前不曾有过的血红花染?
殷红的烙印,晕染在他的眼尾。倏然吐蕊,丝丝绽放,活灵活现,如是呕血的杜鹃。。。。。。
谁曾在他的面前泫然欲泣?而他这从不流泪的荧惑战神,为何会在自己的眼角眉梢留下这般的像是泣血的痕迹?
他该是个绝情绝念的孤单之人。从他成为荧惑星君开始,概莫能外。
“不不,你是在即翼山出生的。那里是妖山,蛮荒,却也是我和你父亲的选择。你小时候啊,性子还很活泼呢,可是一直都交不到什么朋友。。。。。。”
母亲回想往事,便是轻声细语,却又讲得滔滔不绝。
流火听得顿时来了兴致,专心致志,很是认真。
果然,他便是个天煞孤星。荧惑乃是主战的灾星,他这个星君大人,自然是克六亲决七情的,父母雷劫死后,他独自一人在那妖山之中该是茕茕孑立,身无长物。
“我和你父亲虽然一直在畜道轮转,可是却并没有忘记你曾经答应我们二老的许诺。每次死了,便在奈何桥边问阴差,问说我们的儿子桃良何时能渡劫飞升啊,我们等着他来救我们。阴差每次都笑我们,说是让我们认命吧。还有好久呢!这苦苦等着,便是六百多年。”
母亲说这些的时候,眼泛泪光。流火很是感触,也幸而自己终是实现了诺言。
“呵呵,后来啊,这畜道之中生生死死便不过阳界十来年的事情,那阴差终于是被我们给问烦了,便直接告诉我们说,凡世的天宝五十七年,我和你爹爹就有上仙来搭救的!”
狐狸娘亲很是感慨说道,“没想,盼星星盼月亮地,一等,又多等了二十一年。”
“二十一年?为何?”流火看似闲暇慵懒,其实根本没醉。他将母亲说的话都一一记在心中。
“天宝五十七年,该是我下凡的第六百十三年,母亲,那多出来的二十一年,我在哪里?”
流火听出了症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