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七窍玲珑心。
阿四这般是何用意,又是在提点着她什么,她一清二楚。
是她,又被这流火仙尊牵引。
是她,差点毁了各自安好,以后不再回望的决心。
可是,流火一个回眸,千里奔来相救的契机,便是让她身不由己。
让她魂不守舍,差点,把好不容易安放的一切都亲手推翻。
她决不可与流火倾诉衷肠,把他当做自己的至玉。
她有稍许的行差就错,恐怕到时候牵一发动全身。
纵然此刻有那心火点燃的悸动,可真相大白,怕是她和流火皆是自身难保,玉石俱焚。
他们不能相爱的。。。。。。
本就不该,幸好现在流火对自己的凡世经历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岁月静好,流年淡然。
阿四哥哥点醒地没错。
不光是为了她葭月,为了玥儿,其实也为了流火。
她送他重归仙位不容易。
她希望他登临九天,不再受六道轮转之苦。所以九死一生挡下雷劫,却绝不是因为失了至玉夫君难以承受,于是想复活了他重续前缘。
她不是为了这一己私欲才如此做的。
不是。。。。。。
所以,此刻更不该陷入这自掘坟墓的愚蠢行径里。
再爱,再爱得不可自拔,相爱相杀,她和流火都承受不起这般摧折和煎熬。
葭月眼中恢复了冷情,转头看向了阿四哥哥,她不会再错了。她晓得该怎么做。
葭月执起手中的酒壶,给身旁的师尊斟满了酒,看那家主离席间,便是恭敬谢道:“多谢师尊千里迢迢来救葭月,葭月无以回报。日后自当恪守本分,不给荧惑宫横生枝节。”
此话,已然不是方才的味道。
葭月的眼神也变了。
她很镇定,也很冷清。让流火看着她很是不解,倏然便明白是这魔君,让葭月起了这般突兀的变化。
“这是本尊该做的。只是不知晓,你是哪里惹到了那萨满法师,竟然如此。。。。。。”
“惹到那萨满法师的人是我。那巫师入不了幽冥,知晓葭月与我关系匪浅,便只能拿这丫头出气了。”
谷四虽不知道来龙去脉,对葭月被掳一事其实知之甚少。
可是,他却很是时候地接下了话茬,把流火的注意又转到了他的身上。
“你?!”流火自然甚是光火。
刚按捺下的火气又噌地一下蹿上了头顶。
这魔君是何用意?言语间似乎字字句句都要与葭月混为一谈,竟然还比他这个师尊,与葭月来得更加亲近些!
“魔君,此刻是在人间,你我皆是客。我也敬你乃是幽冥之主,便不想与你为难。可你三番五次拿我的小徒弟说事儿,还说此事乃是因为你的缘故而牵连了她。本君不明白,你到底言下何意?可否明白相告。”
“呵。正有此意。”谷四等的便是这样一个坦诚布公的摊牌时机。
他明明白白告诉流火,这葭月,是他的。
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之前,不过是一场错误的插曲。
既然流火都回归天庭,忘了红尘旧事,那自然此刻更不该打葭月的主意了。
葭月与他自此再无瓜葛,挥手作别,才是对谁都好的事情。
魔君微笑,一派得意地坐在席间,抬手将葭月娇弱的身子圈入了自己宽厚的臂弯里,然后重重说道:“葭月自小便与我有婚约。所以,她是我的未婚妻子。当然,本君即日就要迎娶她回幽冥了。这事情,葭月也知晓。”
清脆的酒杯落地的声响,虽是碎裂一地,却还是唤不回流火太过震惊的失神之色。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葭月,像是在求证着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