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谁给他的勇气，敢在眼面前糊弄她。
“我怎么就觉得她们是同一个……鬼呢？”
毕诗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苏文轩，指腹有一些没一下的摩挲着从云家带回的泥偶。
“不不不，”，这次苏文轩是直接发声的，“筱……”
“咳咳，恶鬼口中的筱是人，可不是鬼。而大人你应该看得出来，那个叫筱的洋娃娃，就和她的外形一样，也只是个洋娃娃而已。”
“嗯？”
毕诗夜没想到会有这个回答，并且那神识波动平稳，就这话上面，苏文轩又没撒谎了。
不过，她困惑点也是在这里，那个洋娃娃她只能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但定眼看去，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洋娃娃。
“筱是人？”
“对，活生生的人，不是鬼，是属于人间特殊的编制。”
苏文轩补充完，又讪笑了两声，“所以她们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大人你多想了啦。”
“嗯……”
毕诗夜不语，只是手指摩挲泥偶的频率加快了许多。苏文轩后面的那句她完全不信。只是……
筱、人，布偶，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见毕诗夜陷入思考，苏文轩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去，筱怎么说也是他最好的小伙伴，不能出卖呀。
她和孔心可以卖出来不一样，要是毕诗夜脑子死板，说什么她的存在不合理，要将她毁灭怎么办。
当初孔心就有这个打算，要不是当时他极力阻拦，筱又表现出了自身价值，现在她早就不存在了。
那可是个苦命的孩子。
就在苏文轩感慨时，一股熟悉的压迫感袭面而来，一切都是熟悉的原材料，熟悉的配方。
不过这次他没有晕过去的感觉，管他身体如何反应，意识却异常清醒。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和手机分离开来，而组成自己代码身体的符号在撕扯中，一点点地破碎。
但在眼见着要完全碎裂时，自己又和手机融合起来，破碎的速度得到缓解、恢复。可不等松懈，又开始被撕扯。
“有的事，不想说就罢了。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
因为意识清醒，所以屋内有一点声音，苏文轩都听得特别清楚，何况这话，就是跟他说的。
当下，他身体还在扭曲，徘徊在破碎、恢复之间，心还是空闲下来咯噔一下，谎话，被发现了？
这想法刚冒出来，清冷地女声就响了起来，确定了他这一猜测。
“可你偏偏第一时间就选择欺骗，我这是看上去太仁慈了？很像容易被骗的小白花人群？”
话音落下，苏文轩身上的力量散去。他艰难调动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着毕诗夜，面无表情，眼神冷的可怕。
“大人……”
“既然口口声声叫我大人，你就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又该做些什么。”
毕诗夜将视线从苏文轩身上挪走，“你该关机一段时间好好思考思考了。”
说完，手机自动关机，苏文轩感觉脑袋咣啷一下，接下来睁眼就是满满的黑暗。
毕诗夜看着漂浮在空中的手机，弹指给它加了一个保护罩。
其实她一点也不care苏文轩告不告诉她具体的事情，不说让她自己发现，还更有挑战度，好玩一点。
不过苏文轩撒谎，她一句不提，简单放过他，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弱、无脑，一下子就被欺骗？
不处理一下，日后更加得寸进尺怎么办？
毕诗夜摇摇头，看向手上捏着的泥偶，或许这可以作为她调查筱的一个出发点。
至于苏文轩…就在这里好好的面壁思过吧。他经过刚刚的不断分解和恢复，现在和手机融合的速度应该会快上许多。
希望放他出来后，可以见到一个自己满意的成品吧。
想到这里，毕诗夜手上微微用力用力，泥偶随之裂开，一个灰蒙蒙的小女生，从泥偶中飘了出来
这是一个外貌清秀、娇小的女生，见到的第一面，很容易对她产生好感。
“你是谁？”
毕诗夜看着她，张口问到。
小女生并不张口，眼神空洞而充满着畏惧与恐怖，魂体还在不断颤抖。
“乖，”，反应过来小女生可能还没从之前发生的事情走出来，毕诗夜声音放柔和了不少。
“这里很安全，你是谁？”
小女生还是沉默了半响，毕诗夜也不催，她不知道这小女娃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这是一个人部分的灵魂，就这么被抽出来封着。那滋味，一定不会有人想要去尝试。
“我…”，毕诗夜耐心等待着，时不时摸头给小女生顺毛，许是感受到毕诗夜对她真没恶意，小女生的魂体不再抖的那么厉害了。
“我、我叫方可心。”
很温柔的声音，就和她的外表一样，让人舒服。
“方可心？很好听的名字。”
毕诗夜又一次给她顺毛，“那可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跑到人偶中去玩呢？”
“啊！”
听到人偶，方可心尖叫起来，声音变得尖锐刺耳，“魔鬼！云小梦是魔鬼！她是魔鬼！”
方可心一阵激动，随后又马上大哭起来，似要把恐惧全部哭出来。
“啊呜…”
毕诗夜眉头蹙起，这又和小梦有什么关系了，感觉越来越乱了
“云小梦怎么了？她…对你做了什么？”
“啊呜…”
方可心摇头，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可她现在不是人，哭起来真的就是鬼哭狼嚎般的扰民。
毕诗夜不是专门安慰人的贴心大姐姐，你哭一下子还好，一直哭个不停，她就烦躁了。
“够了！”
毕诗夜自认为自己的耐心还是不错的，可这都快哭两个钟头了，还不停，自己不是长城，方可心也不是孟姜女，两人没有cp的可能。
再哭下去，她怕自己一个没忍住，要把这部分魂给掐散了。
这一声'够了'，带上了多年国师的气势和些许神力，刚出口，那边方可心就停了。
“好好说，别哭哭啼啼的。说不得，我还会帮你返魂，让你活过去。”
毕诗夜看着方可心，半真半假地说道。
“不然为了你不可以不伤心，我手上指不定一个没轻没重的，让你魂飞魄散，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