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当街审问，不得使用许多阴损的法子，沈安歌本有些担心他们会死扛下去。

不过很快，百里琛就让她改变了看法。

也不知道暗一朝那些小厮嘴里丢了些什么东西，每一个小厮都仿佛精神呆滞了一般，双目无神的跪在街上。

“我问你，百灵果可是假的？”暗一冷声问道。

“那不是百灵果，只是一颗普通的野果，是掌柜特意从猎人手里收来的。”一位小厮神色呆滞，说出的话却行云流水，根本没有丝毫停滞。

“掌柜让我用香料熏了几日，一颗一颗摆上柜台，说是要卖个稀罕。”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灰衣男子更是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你个屎胖子！坑我！”

掌柜一听这话，头上便冷汗连连，后边又被灰衣男子一脚踹上了臀部，顿时疼的龇牙咧嘴，愤恨道：“你们等着吧，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刚才趁机让人溜出去通知太子殿下了，只有太子一来，他不但无恙，药材行也能转危为安！

这可是他的心血啊，绝对不能就此毁掉！

“娘亲，他为什么要让我们等着啊？”沈天泽眨巴着大眼睛问道，“我们要等着吗？陈府的小姐姐都要着急了。”

沈安歌：“……”是你着急了好伐！

“乖啊，这就叫狗仗人势，因为他说不过我们，所以找了个靠山。”沈安歌摸摸他的小脑袋，幸亏今日沈南玉及时替他挡了下来，不然阿泽这么小的年纪便能识得假药，难免太惹眼了些。

“对，狗仗人势！”沈天泽仇视着药材行的掌柜，脑海里却全都是爹爹曾经的模样，黑衣银面，高挑威武……他爹爹才不是坏人呢！

卖假药的才是！

“我问你，你们药材行这些年都卖过多少假药？”暗一继续问道。

小厮顿了顿，仿佛正在思考一般，随后声音机械道：“我是三年前来的，大部分都是以次充好的药材，还有许多事鱼目混珠的珍稀药材，每天都要卖出的药材中，十之四五都有假药。”

小厮这句话一说出口，围观的群众顿时忍不住了，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们来的都是这里，没想到药材行却有这么多假药！

“先前我阿爹染了风寒，就是吃这里的药才死的！”一个面容粗犷的汉子气愤道。

“对，还有我阿公的腿疼，吃了药都不管用！”

“还有阿娘的风湿……”

“……”

掌柜顿时成了众矢之的，各种谩骂怀疑一起涌来，他脸色一片青灰，暗暗朝着远处看去，却没有看到救兵前来。

而正在这时，谩骂的人群再也忍不住只是开口，全都朝着掌柜扑来，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打死你个没良心的黑心商！”

“就是你害死我阿爹阿公，打死你！”

“打死你！”

“……”

伴随着掌柜的哀嚎惊呼与人群的谩骂指责，灰衣男子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该死的人都得到了惩罚，可是他的希望……却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