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男爵家的阁楼里。
出乎艾德特的预料,在这个贫穷的小镇里,男爵家的收藏,居然是相当的丰富。
“都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吉尔男爵无奈地叹了口气,“吉娜镇原来可是个繁荣的小镇,父亲和母亲大人又都是职业者,自然是收集了不少好东西。”
“哦?男爵大人的母亲是一位法师么?”艾德特看到了不少的施法材料和道具,“不知道有没有初阶的法术书留存下来?”
法术书,这才是艾德特目前最急缺的东西。
他十几天之前才开始接触魔法。每天晚上都努力学习,也才来得及学会那么几个法术。
0级的“光亮术”、“闪光术”、“禁光术”、“侦测魔法”。
1级的“护盾术”、“法师护甲”、“七彩喷射”、“无声幻影”、“迅捷术”、“石拳术”。
法师的强大,就在于能够使用不同的法术,应对各种不同的状况。
本来,如果一直留在法师塔的话,洛马特罗大法师的藏书非常丰富,艾德特是有机会学到每一种法术的。
可是现在,艾德特就这样直接被大法师给传送了出来,什么东西都没带,再想要学习到新的法术,都得自己想办法去找到对应的魔法书去学习。
艾德特甚至回想起了大法师昨晚说过的话。“你们跟在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身边,能学到些什么呢?”
真是骗人不眨眼啊,明明可以学到更多法术的……
吉尔男爵听到了艾德特的问话,也是好像陷入了回忆,还有些悲伤。
“母亲大人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不少东西。不过应该还是有一部分给留了下来。”
说着,吉尔男爵走到了阁楼边上的书架前。书架上满是灰尘,应该是有很多年没有人动过了。
艾德特也跟上前去看了看,里面果然有几本不一样的书籍。
都是初阶的法术书,正好适合艾德特这个时候学习。
“我就要这几本法术书就行了。”艾德特点了点头,说道。
“哦?其他的施法材料和防护装备,你不需要么?”
艾德特摇了摇头。不是他不需要施法材料和防护装备,而是男爵这里的这些东西,艾德特实在是看不上。
就说他用得最习惯的七彩喷射。这个法术耗费魔力不高,攻击的范围又足够大,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耗费施法材料。
大法师那里这个法术的施法材料,是一张张非常小的卡片。而吉尔男爵这里,同样法术的施法材料,居然是一大袋子各色的粉尘!
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点,根本没办法携带嘛。
至于那些防护准备,对于法师来说,也太过笨重了点。起到的防护效果,可能也就比护盾术强不了多少,可是那么大的体积,却会影响到他的灵活性,只能是得不偿失。
一旁的帕帕,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拿。
这里几乎都是骑士和法师用的道具,对于他这种牧师,根本就没有用得上的东西。
恩,对于这个三环的牧师来说,最有用的东西,就是一身暖和的衣服了吧。
艾德特相信,今早的寒风,就已经是艾德特这些天来,看到的对帕帕最有威胁的攻击了。
至于阿尔玛,什么也没做,只是停留在一柄威严的重剑面前,久久没有挪动,也没有开口。
重剑放在那里,也已经沾上了不少灰尘。但是剑把上磨得光亮的皮革,还有剑格上细密的剑痕,都能证明,这是一把饱经风霜的大剑。
至少它在曾经,被人长期使用过,经历了无数场搏杀。
“吉娜。”吉尔男爵轻声地说道。
“什么?”
“你们没听错,这把剑的名字,就叫做吉娜,也就是这个镇子的名字。”
“这是我家传的重剑。”吉尔男爵走上前来,仔细地打量着这把武器,却完全不动手去触碰它。
“很多年前,一个叫做吉娜的女孩得了重病。他的父亲,抛弃了家族的一切,将她带到了温暖的南方来疗养。”
“父亲甚至为她建立起了一座小镇,取名就叫做吉娜,希望她能和小镇一样长久和平安。”
“家族里的长辈不同意。那位父亲甚至抛弃了家族的姓氏,改姓了吉尔。”
“吉娜格拉迪尔。”
“就是守护吉娜的意思。”
“女孩最终还是没有熬过去,临终前,托人打造了这把重剑。”
“所以这把剑也就叫做了吉娜,而我们家族,也一只留在了这个小镇。”
吉尔男爵盯着重剑,久久不再言语。
“所以您的父亲,才会拼死守护这座小镇,不是么?”阿尔玛上前,轻轻按住了剑柄。
整把重剑,都开始散发出猛烈的白光!
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重剑!这也是一件魔法装备!
“只有这把重剑,不能交给你们。”吉尔男爵摇了摇头,“父亲战死,我花了一百金币,才赎回了父亲的尸体。又凑了五千金币,苦苦哀求,才赎回了这把重剑。”
“几乎是我们全部家底的一大半。包括许多衣服和饰品,全都抵押出去了。这也是那伙强盗放过了这座庄园的原因,这里,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啦。”
“从那一天起,我再也没有勇气举起这把重剑,更没有勇气,去守护这座小镇了。”
“父亲是个初阶骑士,却爱上了我的母亲,一位法师。”
“很不幸的是,我既没有继承多少父亲的斗气天赋,也没有继承到母亲的魔力天赋。时至今日,依然只是个一环骑士。”
“我已经给我们家族蒙羞啦,怎么也不能让这把重剑,再次落到那伙强盗的手里了。”
“真是非常抱歉。”吉尔男爵无力地垂下了头。
“不用抱歉,男爵大人。”阿尔玛轻声地说道。
她的手掌,顺着剑柄往下滑,滑过了剑把。
滑到了剑刃上。
血液从阿尔玛的手掌流出,沾到了重剑上。
鲜红的血液,却带着金色的光泽!
低垂着脑袋的吉尔男爵,猛地退后了两步,抬起头来,望着阿尔玛,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绝对只是借用它,我绝不会让它因我而蒙羞,我也绝不会用它行任何不义之事。”
阿尔玛盯住了重剑,双手越握越紧。
“我以圣·阿尔玛·布拉提诺之名起誓,只要我不死,这个誓言就一直有效。”
金色的血液?
圣?
布拉提诺?
死?!
吉尔男爵只觉得巨大的恐惧笼罩住了他。心跳不断加速,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扑通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