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艾德特跟在佩迪娜的身后,走进了一条街道,心里稍稍有些好奇。
来因彻特城这么多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风格这么冷硬的建筑。
这座巨大的城市,其实建筑风格还是多种多样的。但至少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精致。
无论是学院,还是酒馆,还是街边的店铺,无一不是装饰讲究,处处透露着这种精致。
而这个建筑就不一样了。不仅占地面积庞大,而且完全是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的,感觉就像是一座矗立在城里的巨型碉堡。
佩迪娜的马车在街口的位置就停住了。
然后她也没有带上仆从,就只带着艾德特他们三人,徒步走到了这座巨大的门口。
而且门口居然还有半队全副武装的守卫。
本来还是几个有说有笑的守卫,看着逐渐走进的几个人,都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酒瓶,然后纷纷抓起了手边的武器。
不过佩迪娜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些满脸紧张的守卫,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
艾德特三人赶紧跟在身后。
其中一个守卫明显想要阻拦,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旁边的一个同伴一把拉住了。
佩迪娜捂着嘴笑了笑,带着丝绒手套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滑过了自己的口袋。然后伸手一抛,6枚金币就准备地落到了每个卫兵的手中。
“自家人,不用紧张。”
佩迪娜对着大门边上的阴影处招了招手。
“你说是不是呀,亲爱的厄西斯。”
几个卫兵猛地回头看去。
只见大门的墙角边,那片连火光都找不到的阴影里,似乎瞬间变得更加黑暗了。
然后一个身披黑色皮甲的人,居然就这样从那样小小的一团阴影里,就缓缓走了出来!
几个守卫这下彻底慌了神,纷纷立正站好。
“见过厄西斯大人!”
从阴影中走出的人对着佩迪娜稍稍一躬身,说道:“您迟到了,佩迪娜大人。会长阁下等您很久了。”
艾德特也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特别的人。
一身黑色的皮甲,紧紧地贴合在这个人身上。一头黑色的头发,随意绑成一束,放在了脑后。面目看起来极其普通,一双小眼睛,在黑夜里几乎都眯成了一条缝。
刚刚不止是那些卫兵,连感官极其敏锐的艾德特,都没有发现这个隐藏在阴影里的人!
刚刚艾德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魔法波动!
也就是说,这个人可能一直就潜伏在阴影之中,静静地等待着佩迪娜的到来,谁都没有发现!
“我有多少年没来这里了?”佩迪娜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不光是迟到,我都差点儿都忘了来这里的路了呢。还是由厄西斯阁下为我们带路吧。”
“这是我的荣幸,佩迪娜大人。”
厄西斯转身推开了那扇巨大的铁门。
“请几位给我过来吧,会长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
在巨大的城堡里绕了好几个弯,然后才在最深处的一个房间里,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麦彻。
“你又迟到了,佩迪娜!”
看到笑嘻嘻的佩迪娜,麦彻似乎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佩迪娜找了个座位,自己就坐了下来。“原谅一下你路痴的妹妹吧,我的会长哥哥,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呢。”
麦彻用鼻孔哼了一声气,也没有接佩迪娜的话。
然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看一旁的三个少年,皱着眉头,对佩迪娜说道:“你是认真的?”
“天呐。”佩迪娜捂住了嘴,做出了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亲爱的哥哥,我都多少年没来你这个公会总部了?你不会以为我大晚上的跑过来找你,就是为了跟你开玩笑吧?”
麦彻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你并不是没有做过。”
“好吧好吧,当年我不是还年轻么,每个漂亮的小女孩都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不是么?”
佩迪娜还是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不过我这次确实是认真的,而且也比较急迫,不然也不会带着这三个小家伙来找你帮忙的。”
麦彻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的三个少年,还包括艾德特手里抱着的那只幼年魔狼。
沉吟了一会儿,麦彻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似乎想看出她到底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然而佩迪娜笑眯眯地,只顾着低头玩弄自己的丝绒手套,根本就不抬头看他。
麦彻只能无奈地看了看艾德特,沉声问道:“我还是要确认一下。”
“你是想借用我这边的超远距离传送法阵?”
“就只是为了送这只魔狼回到北境?”
艾德特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尊敬的麦彻会长。佩迪娜女士说整个因彻特城,只有您这儿,还隐藏有这种法阵。”
麦彻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你居然把这种信息,也告诉他们了?”
一直低头摆弄着自己手套的佩迪娜,终于懒洋洋地抬起了头。“是的,这难道是什么很重要的信息吗?”
“哥哥啊,父亲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仅仅只是商人而已。”
“帝国都不在了,我们还去维护那个法阵做什么?”
麦彻摇了摇头,显然是对佩迪娜的看法并不赞同。
“不,你不知道那座法阵的价值。”
“你也是一个法师,应该知道,任何传送法阵,都是9级的法术,至少需要一位大法师亲自来搭建。”
“所以每一个传送法阵,都是异常的珍贵。更不要谈法阵搭建完毕之后,每年为了维护它,所需要付出的巨额消耗。”
“而且法阵的距离越远,维护它所需要花费的就越多。”
“这种能直接传送到北境的法阵,几乎已经是整个大陆传送距离最远的法阵之一了。恐怕现在整个大陆,都没有几个这种规模的法阵了。”
“更何况,由于帝国的消亡,所有明面上的,能跨越各个公国的传送法阵,都已经被销毁了。”
“我想你不会不清楚我手里的这个法阵,它的历史价值和战略价值吧?”
佩迪娜不耐烦地拍了拍手。
“好了好了,我亲爱的哥哥,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说明这个传送法阵很珍贵么?”
“别绕弯子了,直接开价吧。”
佩迪娜坐直了身子。
“借用它一次,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