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裳华上下扫着他的装束,见他穿着一身轻便的骑装,手里拿着蹴鞠,八成是要出去玩的了。
“你还装起傻了!”许凌瞪着眼睛,裂开嘴露出凶相,本来俊秀的模样变得颇有些恐怖。
许裳华向来就怵这个兄长,见状整个人都哆嗦起来,抖着魂体道:“上次他向我要二十两银子……”
原来是勒索。
许凌不常在家中,还不知道近来发生的事,眼光往下一瞟,见她右边身子微微颤抖,便露出个自得的笑容:“小爷还要出去,你快把东西给我今日就不找你麻烦了,晚一刻钟就要你好看。”
“怎么个好看法?”裳华抬起头道。
“自然是……”许凌下意识的开口,才说了三个字就停下,匪夷所思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不是要我好看吗?”裳华挑了挑眉。
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顺从,而是挑衅,许凌觉得这世界都变得玄幻了,他抬起头看看天边,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的,又掐了自己一把,很痛也不是在白日做梦。
怎么回事,这胆小鬼吃错药了?
“你,我,我这就……”许凌相来都是威胁两句,放两句狠话许裳华就乖乖的听话了,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真要问下去,他还根本就没想到要对她怎么样,总不能真打一顿吧。
“二哥若是想不出来,就等想好了再找我吧。”裳华转身就走。
春白以前是见过许凌欺负自家小姐的,每次也都是交给他银子他就走了,没想到今天小姐竟然没有理会他,看到许凌一副呆头鹅的样子,心中有些担心的同时,又觉得一阵莫名其妙的畅快。
不按理出牌的小姐,真是很让人喜欢啊。
许凌在后头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之后,眼看她都要走远了,才猛然回过神来,指着她道:“你给我站住。”
几步追上来:“一段时间不见你胆子倒是变大了不少,你知不知道小爷要去做什么,耽误了你就等着倒霉吧。”
裳华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突然露出个笑来:“二哥别急,我等着呢。”
她这样笑比怒还让人生气,许凌顿时恼急了,伸手抓住她的衣袖:“胆小鬼,你是不是忘记去年的事了。”
春白忙上来拉人:“二少爷,你快放开我们小姐……”
“你一边儿去。”许凌伸手一推,将春白推了个踉跄,瞪着裳华:“我看你是忘记小爷的厉害了。”
裳华往旁边瞥了一眼,见春白被夏红扶住,才回过头来道:“你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厉害。”
“什么?”许凌听不懂。
裳华伸手将他臂弯中的蹴鞠拿出来,扔到地上。
“胆小鬼!”许凌怒道。
裳华抬起一只脚轻踩在蹴鞠上,然后从荷包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二哥看好了,这是赔你的蹴鞠钱。”
说罢不等许凌回过神来,脚下一用力,那蹴鞠就被她踢起,高高的跃过小道上的树木,跃过许家大门,落到外头的树干上弹了两下,才掉了下去。
许凌满脸怒气都消失无形,瞪着蹴鞠消失的方向瞠目结舌。
这……
这力气,这距离,哪,哪怕是他也不一定踢得出来啊。
一脚踢罢,裳华收了势,裙摆洒下来依旧优雅,像是不曾动过一样。
她唇角一勾:“二哥去买个新的吧。”
抬腿便又继续走了,春白心中难掩惊讶,但面对着许凌,还是装作很有底气的模样,微抬着下巴跟了上去。
夏红依旧是面无表情,她早就知道小姐非同一般了。
许凌还怔怔的盯着蹴鞠消失的方向,心中宛如惊涛骇浪,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都是抖的。
他忙侧头往一边看去,见裳华的身影快要消失了,才急忙忙追了上去:“胆……不,三妹!”
许凌跑的飞快,不一会就追上来了,见裳华一直不理他,伸手就拽住了右边的胳膊,喘着粗气道:“三妹……”
少年郎一直都跟男孩子玩,下手没个轻重,这一拽就将那边的胳膊拽的咔哒一声骨响,许裳华瞬间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裳华见她竟疼的落了泪,面色一沉,反手就是一拳打了上去,许凌还没来的及把话说完就见拳头袭来,耳边擦过一阵风声,他只觉眼眶上一震,伴随着剧痛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唉哟!”
“还有什么事,不服来打一场?”裳华看着他道。
许凌万万没想到以前胆小如鼠的人竟然变得这么暴力,而且力气竟然还这么大,他长这么大就没被女人这么打过好吗,算上男人也没有被揍到脸上的啊!
许裳华见她竟然揍了许凌,心里慌极了,生怕许凌冲过来报仇,身子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但她等了一会,也没见许凌怎么样,只是捂着眼眶抬起头来,疼的直嘶气。
“三妹,你这是跟谁学的,打的好疼啊。”
一直是小霸王的少年突然软下来,又一脸可怜相,除了裳华以外,三人都惊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裳华不为所动。
许凌这才松开手来,也不知道裳华用了多大的劲儿,整个眼眶都肿起来了,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我,我就是想问问,三妹你也会玩蹴鞠吗?”
裳华摇头:“不会。”说着又要走。
许凌又忙拦住她:“三妹,那你是怎么踢这么远的?”
裳华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他肿了的眼眶上。
许凌下意识的想抬手遮掩,可一想这伤就是被眼前的人打的,他脸都丢完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现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许裳华怎么把蹴鞠踢的这么远,若是他也能做到这样,还不吊打那几个臭小子,看他们还能天天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
裳华见他脸上伤痕惨烈,又没有恶意,才道:“我想踢就踢这么远了。”
想踢就能踢远,这是什么答案?
许凌听不明白,只好虚心请教:“那我怎么才能像三妹这样踢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