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冰玲便明白眼前的史密斯小姐是有事情需要自己帮忙,便问道:“史密斯小姐,您如果想要见我的上峰,完全可以直接联系总部那边,为什么让我?”
“因为你叔叔——鬼子六。”史密斯说出来后马上观察冰玲的神态,然后说:“不要急着否认,军统大名鼎鼎的鬼子六。你身为他的侄女,你的存在对我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鬼子六是军统局能力最强的特务,也是一个传奇。曾经两度谋刺蒋介石、收买国民党高官、窃取吴淞口要塞军事情报的日本帝国之花竹内云子,就是死在鬼子六手上。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竹内云子在淞沪日军特务机关任特一课课长,经常进入英、法租界,抓捕过大批抗日志士,还摧毁了军统留下的十几个联络点,诱捕了几十名军统特工人员。以丁、李为首的汪伪特工总部,也是她一手扶植起来的。
国民政府情报部门对她恨之入骨,多次策划暗杀行动,都因她太狡猾而未得手。
直到今年的4月份,竹内云子单独驾车外出活动,被军统特工发现,迅即秘密跟踪,终于在法租界霞飞路的百乐门咖啡厅附近,乘身穿中式旗袍的竹内云子从车上下来走向店门之际,鬼子六带着两名军统特工手枪齐发,竹内云子身中三弹,当即瘫倒在台阶上,在被日本宪兵送往医院途中就因伤势过重而死,而鬼子六却带着手下离开淞沪返回山城前,在报纸公开承认霞飞路上竹内云子是死于自己手上。
冰玲看到白贤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怕了拍白贤的手说道:“贤,以后我会慢慢和你说的。”说完,面对史密斯继续道:“就算鬼子六是我叔叔,远在山城的他应该也帮不了史密斯小姐你什么吧?”
史密斯冲冰玲笑了起来:“冰玲小姐,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冰玲低着头想了一会,抬起头看着史密斯说道:“我叔叔手下的十三太保?”
史密斯赞许地点点头:“你很聪明!”
此时冰玲已完全明白史密斯的用意:“如果我说不可能呢?”
这时,白海棠突然意味深长地冲着包间的窗户向外看去:“我想你叔叔现在应该已经在对面吧?”
“对方发现我们了。”江口饭店不远处的一处商店阁楼上,一名长衫老者放下了望远镜。
老者身后,一名中山装男子说道:“老师,根据我们的调查这次美国与共党交易的事情,虽然江城站有知情不报之嫌,但是......”
“说下去。”
“但是只需我们和小姐就可以调查清楚的事情,为什么要劳动您老人家?”
“怎么,你觉得你们是陈伟业的对手?”
“陈伟业不过是当初因为江城会战后是江城站仅存的校官,老板才让他担任江城站站长,重组江城站。如果老板觉得现在江城站不可靠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将他带回山城,给江城站换一个站长。老师您是我们军统的中流砥柱,派您来江城似乎有点大材小用了。”
“哈哈,大材小用?在江城我这根材烧成灰,都不一定能动的了陈伟业。”
“老师?”中山装男子诧异地望着老者。
“你知道吗?老板担心的不是陈伟业,一个小小地陈伟业还不值得你老师我出马,老板担心的是白海棠。”
“白海棠?!”
“不错,当初陈伟业不过是一个校官,就算因为江城会战,整个江城站与日本人拼的只剩老弱残兵,老板完全可以从其他地方抽调人手到江城重组江城站。为什么批准让陈伟业重组江城站吗?”
中山男子摇了摇头。
“因为当时老板安排来江城重组江城站的人,全部都被白海棠沉到汉江。”
中山装男子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将他们夫妻二人处决?”老者笑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不是不想,而是当时美国人出面了。”
“这么说,白海棠是美国人的......”
“呵呵,知道就好,有些事还是不能明说出来。”老者再次拿起望远镜向江口饭店望去。
“既然是这样,那老师您更不应该来江城了,在这里有我和小姐在就好了。”中山装男子想了想,说道:“毕竟现在我们还需要美国人的援助,万一因为老师您来江城和白海棠、陈伟业闹僵的话,我们就没有挽回地余地了。”
“说下去。”
“如果是我和小姐,就算被江城站知道老板在调查他们。因为我们只是小角色,到时老板也可以说是局里正常的审查,一旦出动老师您,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老者满意地点头:“十二啊,你将来会是一个合格的政客。”
“您的意思是?”
“你将来是一个合格的政客。”老者笑起来,把望远镜递给中山装男子:“但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成不了一个合格的特工。你看看,这条街上有什么异常没有?”
中山装男子不解接过望远镜朝外看,街上十分热闹,行人商铺没有任何异常。
“老师,我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啊?”中山装男子说道:“不过,小姐似乎有点不对劲。”
老者的脸黑下来,他知道,一定是冰玲来了。
“看来白海棠是让小冰玲来请我们了。”老者说:“江城果然被白海棠经营的滴水不漏啊,想来我来江城的消息,她早就知道了。”
“老师,那我们要去见见对面吗?”
“这既然白海棠让小冰玲来请了,我们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要不我去吧,老师。”中山装男子郑重地说:“如果出现什么问题,也有回转的余地。”
“不用,白海棠这人我知道。”老者摇了摇头:“她要见的人是我!”
老者说完后,起身出门,中山装男子替他披上风衣,两人匆匆下楼。
走出江口饭店的冰玲,正小心地观察四周情况,冷不防从身侧走来两人:“丫头,是不是白海棠让你来请我的?”
“叔叔......”冰玲正欲解释。
“不要解释。”老者拍了拍冰玲的肩膀:“既然白海棠想见我,那么我就去会会她,也是时候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
冰玲看了看老者,从精致的皮包里取出一封信,交到老者手中说道:“叔叔,白海棠说请您先看看这封信......”
老者狐疑地接过信看了一眼,立刻神色大变:“走,立刻带我去见白海棠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