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魂月疾速飞行了几天几夜,终于进入蓝界内,她看到有人讨饭度日,有人一掷千金,有人当街打劫,有人行侠仗义,更有人……鲜衣怒马,执剑割腕。
那位当街打劫者只觉清风拂过,寒气在颈下持续了一瞬,他惊呼一声,随后,咽气身亡。
好手段!伊魂月惊叹一声,这等手段,这等速度,无非是两种人:侠客、盗贼,也就是在江湖上混过的高手,且是非同寻常的高人逸士。
对面那少年眸比烈焰,瞬息一念间,只手,勒马。
对面那少女眸似皓月,弹指一挥间,拂袖,背身。
同为江湖儿女,偏就狭路相逢,成王败寇。
少女眸中寒光闪过。
少年眼内炽热流走。
一眼,即定乾坤。
“在下不敌,甘拜下风。”
“投机取巧,兄台见谅。”
围观的路人你看我、我看你,明明他们都没出手,怎么比试就结束了?
少年下马,少女转身,一个矫若游龙,一个翩若惊鸿。
四周顿叫好声一片,二人郎才女貌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目光。
少女冷淡一笑,少年邪魅一笑,令观者不由地想:这少女这么美,那少年那么帅,真是绝配啊。
少年和少女相向而行,擦肩而过,少年在少女耳边轻声说:“风雨飘摇际,帝业如画时,我在你身边。”
江面,伊魂月耳边回荡着那句话,仍不解此言。风雨飘摇,即帝基不稳。帝基不稳,如何帝业如画?帝业如画,怎可帝基不稳?而那个烈阳灼热的少年,会以何等形式,伴她左右?
都道“善恶一念间”、“人生佛魔间”,可少女觉得,少年就是夹在善恶间的那条无形线,这次的相逢不会是偶遇。
是逢是堵,到时候就知道。
一袭白衣掠过蓝界陪都,疾如流星赶月,势若猛虎下山,以至于百尺危楼上的人啧啧称奇。
可惜这边江山难守,可喜那人养虎为患,此女的到来于摇摇欲坠之蓝言,乃盛世前兆。
虎落平阳城的伊魂月蹙额难展,所谓平阳,不过烟花柳巷、酒肆茶坊罢了,平淡无奇、不见阳春白雪。
流水潺潺,落花无言,平阳城外望烟台,水光潋滟,皑皑白雪中,春色撩人。
“那边的人儿,是哪位?”
伊魂月回眸,望烟台的另一边,黑黢黢一群人,其中一人朝她挥手,她礼貌点头。
“我们在烤鱼,你吃吗?”
伊魂月侧头,一个男子站到了她身旁,友好地笑着,手中有一只烤鱼,她优雅接过。
“既然吃了鱼,交个友?”
伊魂月擦嘴,男子身体僵住,笑容未变,活像一个贵公子,有些尴尬,她淡然圆场:
“谢谢,再见。”
不经意地话使气氛更尴尬,纵是修养再好,男子也气上眉梢,方要追上去,他的一个朋友跑过来安慰他:“别跟她计较,这叫欲擒故纵,她故意的。”
本欲离开的伊魂月回首,确认记住这两个人的脸后,转身,潇洒地走了,那两个人不明所以地继续吃烤鱼,殊不知,黑压压的人群中悄然消失了一个存在感不强的男子……
暗影找到了伊魂月,伊魂月多了一个同伴,这几天过得很惬意有趣,劳累时迎风赏花,启程后笑脸拼速,时光飞逝,暗影辞别伊魂月,伊魂月在大轿子进入风悠凌府中的前一刻,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衣服,带上盖头,光速入轿。
从今往后,她便永困囚牢,永无宁日了。
快步流星了好多天,她想要放慢脚步,简直难上加难,只得不断提醒自己,走一步,停一瞬。
看向风悠凌,他笑容满面,红衣鲜艳,伊魂月又提醒自己,今天是阿凌的大日子,一定不能搞砸。
“一拜天地!”
“二拜尊长!”
“夫妻对拜!”
风悠凌陪酒,伊魂月去悲欢宫,端坐在榻上,她仍在提醒自己,一定不能搞砸……
傍晚,风悠凌酩酊大醉的回来,给伊魂月掀起盖头,伊魂月微笑着,看着他,他也笑了,给伊魂月喂了一口酒,自己喝了一口酒,然后把伊魂月抱上榻,自己也上榻,合眼,睡了过去,伊魂月也合眼入睡。
夜半时分,伊魂月惊呼一声,起身,眼角还有点湿润。风悠凌睁眼,起身,为她擦拭眼泪,然后拥抱她,和她一起躺下,伊魂月紧紧拥着他,口中呢喃着:“冥枫……”
风悠凌拍了拍她的后背,二人相拥而眠。
没有人知道,在伊魂月做噩梦的同一时间,风悠凌也做了一个梦,而在伊魂月惊呼一声的同时,风悠凌口中也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是“月儿”。
这一夜发生的一切事都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