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魂月和风悠凌走在大街上,没有阳光,伊魂月感觉很不舒服,风悠凌看起来已经习惯了,他告诉伊魂月,这里的昏暗还不及魔界的十分之一呢。伊魂月瞬间振作起来,可她不明白,这个地方原先应该不是这样的,冥王为什么要把这里变得这么昏暗呢?她觉得世上不会有人喜欢黑暗,哪怕他是冥王。
冥宫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虽然按理说伽随暝还得准备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去攻打人界,但他们自是越快越好,给冥界的时间越长,对他们就越不利。
伊魂月觉得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入冥宫,结果风悠凌告诉她,他们可以自愿去当最低级的侍卫,每天都可以正大光明的在冥宫转悠。伊魂月当即决定,去冥宫附院报名。在冥界,侍卫是属于最下层的,门槛很低,男女皆可,伊魂月、风悠凌二人皆是人中龙凤,气势不凡,很快便通过了,和“大部队”一起,前去冥宫。
很快,他们就到冥宫了。
风悠凌一副小白脸的样子,竟成为了侍卫长,而伊魂月貌美如花,被人选为了冥王的贴身侍卫,她吸了口冷气,悄悄看了风悠凌一眼,风悠凌示意她放手去干吧,她微微点头,一步一步地走进冥宫,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冥王是怎样的人?他好不好说话?会不会认出她亡灵公主的身份?她会不会不小心做错什么事惹着了他?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轻轻推开冥宫大殿的大门,透出一条缝,她看不清什么,又推开一点,她看到一抹黑色,再推开一点,她看到了苍白的脸,再推开一点……她看到了,他。
她愣住了,他、他是……
冥王伽随暝低着头,把玩着一缕发丝,听到开门声,他微微地抬头,见来者是伊魂月,他微微点头,这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是你?怎么会是你呢?”
伊魂月怔怔地道,天啊,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人界吗?他不是大哥的朋友吗?他怎么可能是冥王呢?他怎么会是伽随暝呢?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伽随暝面色依旧,“没错,我就是当初你在人界遇到的人,我的确是你哥哥的至交好友,他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是冥界之王伽随暝,还有疑问吗?”
伊魂月一步一步走向他,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他、他是伊牙!哥哥怎么会认识他呢?哥哥怎么可以和他做朋友?他可是冥王啊!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身为伊界的公主,不照样还和蓝界第一人风悠凌做朋友吗?”他很平静。
“那不一样!最少我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你呢?你是冥界的王!你天性邪恶,你不会做无所谓的事,你一定有所图谋!说,你为什么要接近我哥哥,哥哥、哥哥怎么会和你关系那么好?这不可能啊!”伊魂月质问他。
“天性邪恶?没错。有所图谋?没错。不可能?错了,一切皆有可能,你太天真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你,是冥王,你为什么会去人界?人界有你要的东西吗?你对我哥哥,真的有所谓友情吗?哥哥、哥哥他……”
伽随暝冷笑,“你过来。”
伊魂月站在他的面前和他平视,此时她已经恢复理智了,冷静地看着伽随暝,等待着他的解释。
“看着我的眼睛。”
伊魂月看着他的眼睛,她看到了平静,看到了无聊,看到了淡然,看到了……思念、哀伤?
“我、我很好奇,伽随暝,你经历过什么?你的眼神太复杂,我看不透,那抹思念,那抹哀伤,我不能理解,你被谁伤过吗?可不可以……告诉我?”如果说之前伊魂月对他有些敌意的话,现在伊魂月对他就只剩怜悯了,一个被伤过的人,一个动过真情的人,怎么会是穷凶极恶的人?
伽随暝猛地把脑袋埋在伊魂月的怀里,仍旧很平静,幽幽地道:“不要觉得你大哥错了,他没错,相信我。”
伊魂月皱眉,她想听的不是这个。“那,可以和我说说你吗?我很好奇,我愿意倾听。”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他自嘲,“我爱上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爱上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杀死了那个女子,那个女子一点都不恨他,和他若即若离……她到现在,都没有明白我的心。”
伊魂月垂头,轻扶他的脑袋,认真地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恨那个人一辈子。”
“你错了,男子是被逼无奈的,你要谅解他。”
“如果男子真的爱她,那就要宁可自己没命也要保护女子,而不是只因自己是被逼无奈的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杀死女子,我不喜欢那个男子。”
伽随暝微微抬头,看了伊魂月一眼,然后又把头埋到她的怀里。
“男子被人控制了,当剑触碰到女子胸口时,他恢复了理智,悲痛欲绝,他没能杀死那个把他控制的人,但他灭了那个人全族上百亿人。”
“可他杀了女子,这是事实,如果他真的爱女子,就一定不会等杀了她才反应过来,我还是不喜欢他,反倒更讨厌他了。”
伽随暝抿唇,是吗?
伊魂月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但看着沉浸在过往看起来很脆弱的伽随暝,她却不愿再打破这份宁静,罢了。
很久很久后,伽随暝从伊魂月怀中出来,道:“叫我伊牙吧,我不喜欢伽随暝这个名字,还有,也不要叫我冥王。”
“嗯,伊牙……冥界真的要进攻人界吗?”
伊牙点头。
伊魂月失望地垂头,冥界那么强,人族又那么弱,根本不可能是对手啊……人界,难道真的要面临覆灭吗?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伊牙拍了拍她的肩膀,王者之气逐渐收敛,透着窗户眺望冥界的万里河山,道:“我会尽量简短时间,人族不会死太多。”
伊魂月再次怔住了,这、这怎么可能?不可一世的伽随暝,竟然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就算她是冥枫的妹妹,那他也不应该这么向着她吧?
“谢谢。”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