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呼~”
“嗬~”
“嗬嗬~”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时不时的响起富有节奏感的呼噜声。ww.la
厉青靠在散发着腐臭味道的木栏上,目光冰冷的看着前方一米外的那个汉子。
说是汉子,但他的模样却如同百岁老叟一般。
只见他满头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遮住面容,灰黑色的胡须则耷啦在胸前,被他挽了个结。
一身脏兮兮的白色囚衣上满是破洞,且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怪异臭味。
牢房外的走廊尽头,两个牢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家常,而后在喝点小酒,骂骂当朝者。
这一幕,厉青经历过八次。
那八次中,那两个牢头都是在他关押在牢里大约十分钟后,相约出去方便。
而在这个时间段,正是不远处那个囚犯越狱杀他的时候。
此刻距离他关押进来,大约也就七八分的时候。
所以厉青还在静静的等着。
他不知道自己从这牢房中跑出去后会经历什么,但是他实在不想在经历死亡了.......
死的次数越多,他便越害怕死亡!
只是三十七次死亡,他便感觉自己的心变的一片冰冷,可以面不改色的看着任何人在他面前死亡,而不会生出乱七八糟的感觉。
现在若有人可以将他解救出来,厉青觉得自己为此会心甘情愿的付出任何代价!
在他的等待中,时间缓缓消逝......
“哎,老张,老子去方便一下,待会回来在和你继续聊!”
“嘿,你这么一说,老子也有感觉了,一起吧!”
这时,走廊中突然传来了厉青等待已久的两句话。
在这两句话响起的瞬间,厉青便下意识的从怀中将草鞭拿出来,攥在手中,目光则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那个囚犯。
只见那明明鼾声如雷,起伏不停的囚犯,在这时突然放低了呼噜声。
“当啷啷——”
随着地牢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那睡的很死的囚犯突然坐直了身子,接着双手将乱糟糟的头发撩起,一脸和善的对着厉青小声说道:“嘿,那小子,你想不想出去!”
再次听到这熟悉的一句话后,厉青目中的冰冷更盛。
上一次他就在这句话后,被这囚犯给勒死的......
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给这个囚犯杀掉他的机会。
所以,在囚犯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他便慌乱点头,更是满脸惊喜且带着一丝戒意向着那囚犯爬去。
草鞭的颜色与牢房地面堆积的杂草颜色相近,且牢房昏暗,故而那囚犯并没有看到厉青手中的草鞭,只是脸上的笑容更盛,充满了怪异。
厉青仿若不觉的继续向前爬去,直到爬在了囚犯身边后,便满脸惊疑的小声说道:“老哥你有办法?”
囚犯笑着点头,然后缓缓蹲起来,小声道:“老哥在这牢里挖了个洞......”
说道这里时,他略微一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接着向着近在咫尺的厉青摆摆手,小声道:“你附耳过来,老哥和你讲......”
厉青闻言便将脑袋缓缓凑近囚犯。
随着他的靠近,囚犯的目中突然多出一丝冰冷,那张苍老的脸上也在这一刻写满了狰狞。
终于,当厉青的脑袋已经探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突然伸出双手掐住了厉青的脖子。
亦在同时,厉青将手中的草鞭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而后用力一拉。
“呃......”
囚犯猛的瞪大双眼,满脸的惊愕之色。
楞了几秒后,他脸上的惊愕突然再次转为狰狞之色,掐在厉青脖子上的手猛的加大力气。
“唔......”
这囚犯的手劲很大,只把厉青掐的双目上翻,满脸涨红。
就算如此,厉青也没有放手,反而用尽了浑身力气拉着草鞭。
他已经死了三十七次,不在乎多一次!
但是哪怕他死亡,他也要将这个囚犯勒死!
囚犯没有厉青那死了几十次还能重新来过的命,所以感觉到厉青也加大力气后,他便慌乱起来,连忙放开厉青的脖子,向勒在自己脖子上的草鞭抓去。
而就在这时,厉青猛的一拳打在了囚犯的鼻子上。
毫无预兆的一拳,只把他打的眼冒金星,鼻头发酸。
在他一楞神的功夫,厉青已经站起了身子,并当胸一脚将这囚犯踹的后仰倒下,然后便半蹲着身子,将膝盖抵在了他的胸膛,双手将草鞭拉的“嘎嘎”作响。
“呃......”
“呃......”
囚犯双脚乱蹬,双目上翻,一张脸上满是赤红之色,舌头也耷啦在了嘴唇外。
他越是挣扎,厉青用的力气也就越大。
终于,在这么僵持了几十秒后,那囚犯终于浑身一僵不再动弹。
“嗬嗬——”
厉青喘息了几下,连忙将草鞭解开揣进胸膛,然后将尸体往旁边一拉,便露出了一个被草席以及乱糟糟的杂草掩盖着的洞口。
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他没时间去掩盖洞口,所以直接便从洞口钻了进去。
地洞不长,大约只有半米。
故而厉青很快便从另一头的洞口钻出。
“呼,总算逃出来了......”
厉青深吸一口气,仰面在地上躺了十几秒。
作为一个受了风寒的瘦弱书生,能做到这些实属不易。
尽管在刚才他便已经用尽了浑身力气,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脱离危险。
那两个牢头很快便会发现他越狱逃跑,而那个囚犯被他勒死的事情。
所以他只是稍微喘了几口气后,便又急忙站起,看向周围。
好在月光明朗,令他可以大致看清周围的景象。
而这一看,便令厉青面色一怔。
因为,呈现在他面前的景象,正是他第一次死亡时的那处砍头台。
只见三五丈外是一处高台,高台上摆放着几个暗红色的树墩。
而他左右两边则是一片荒凉的空地,地上除了杂草之外再无其他。
就在这时,从他身后的洞里突然传出一道惊呼。
“有人越狱了!!!”
“快来人啊!”
厉青闻言面色一变,急忙便向着高台跑去。
爬上高台的瞬间,他便咬牙切齿的去试着搬离地面上的树墩。
树墩是活动的,不重。
一个成年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它举起。
可厉青却是一个文弱书生,且受了风寒,使出浑身力气也只能将这树墩放倒。
但却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