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上了大半节课，常昊匆匆才到。在全班同学的注目礼中常昊回到了座位，因跑步气喘吁吁，坐下之后久久才平息。

林梓霏似懂非懂地静静地听着数学老师如同嚼蜡般的课，她在心里都嘲笑自己竟然会去听课，但几周下来，她发现自己真的会不自觉的听课不在趴着睡觉或者发呆，或许是因为一旦她睡觉或者发呆，常昊就会弄她吧，或许她不想承认自己的潜意识学习，谁知道呢，像她这样坏也坏不彻底，賎也贱不彻底的女生。

林梓霏悄悄地瞥了眼下常昊，虽然见他静静地却眼睛失神，知道他并没有听课，他也丝毫没意识到她在看他，向来只要林梓霏稍微一看他他的目光便像激光一样扫回来，用常昊的话说，林梓霏看他一下，十年不易。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但现在常昊到心神不定地样子，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林梓霏这样想。

很快下课了，班级吵吵闹闹。胡天一刚昨夜逃出学校上网吧受了处分，今天又生龙活虎起来，抱着葛香毫不避嫌地在教室前门亲亲搂搂，无聊的同学就把这当成一场戏看，还抿着嘴偷偷乐，好像是记着自己接吻的时长一样，要期末考了，课都上完了，只要没有试卷，几乎都没有作业。所以，大家就都挺无聊的。

无聊就想找点事做，特别是那些本来就奔着学校人多来玩的学生，就应该在这时多跳跳，尽管班主任再三强调复习迎考的重要，但越到最后越显出几分疲软状态，尽管有些人并不累，但样子总是要做的，做给老师父母看，想要的不过是几顿臭骂。

这年纪自己没有危机感，在没有老师家长的督促，那真的是放任自流了。

所以想跳的现在赶紧出来。人总是活在目光里的嘛。

钱福正同学曾悄悄地在胡玥桌肚里偷出不少好东西，现在他正一一向大家展示。

我不知带该怎样向你表达我卑微的爱意，对不起，怎么办？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但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我是很多追求你的人中的一个……

钱福正声情并茂地朗读，胡玥羞红着脸追的他慢教室跳。

“诶呀，胡玥你害羞什么吗？全班就你一个不要脸地明追人家黎凤凰，你看人家李大美女自从吃了闭门羹后再也不去了”说着闭上了嘴，因为李妍此刻正狠狠地盯着他，李妍追黎明追不不到后，转身就被一名初三的男生追了去，毕竟小女生心软，很容易被穷追烂打收服。

李妍也是要得罪不起的，钱福正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每当有人叫起胡玥这个名字的时候，另一个胡月，和林梓霏坐过几天同桌的胡月总会潜意识地想答应。但发现除了自己的名字被大家所知，其他方面就是一个透明人。因为她实在是样样太小心翼翼，她只是组成四十八个同学中的符号，要是分个人来讲，她实在太不引人瞩目了。

每当有人叫起胡玥的名字时，胡月才能发现自己有点存在感。因为大家有时也会望向她，但多数没她什么事。

现在也是这种情况，为什么大家都能那样自然地玩耍，而我却不能呢？胡月默默地想，她也可以，可以拥有朋友，可是她不敢，因为什么，因为她觉得自己丑，丑到心里的自卑，跟人说话眼神都躲躲闪闪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久而久之与她说话的人也不多了，偏偏她的同桌又是一个闷棍子的男生，就更没有说话的人了。

大家来打趣黎明与胡玥，黎明不能忍地出去避开了大家，从初二开始，黎明第一次开始尝到人红是非多是什么感觉，活在众人目光下糟透的感觉。

林梓霏全程事外人冷眼瞧着班级里的一切，常昊反常地没有来骚扰她，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管他干什么呢？林梓霏打住自己想要询问他的欲望。

下节课是自习课，上了课班级还吵吵嚷嚷的。

“全都给我安静！”常昊异常暴怒地叫道。

顿时鸦雀无声。

“班长今天不太对劲啊”有人嘀咕道。

仍有人窃窃私语，常昊只黑着脸没有作声。

常昊也不知自己为何陷入一种无端地愤怒之中，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会因为某事陷入一种异常地情绪之中，或是愤怒，消沉，或是兴奋。今天恰好不好，因为妈妈他陷入了一种愤怒，没有什么能改变他对妈妈的陪伴，常昊天生有种过度保护欲，凡是他认定想守护的东西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改变，妈妈就是其中一个。

林梓霏被常昊突如其来地一吼吓得一哆嗦，她对这种突然的声音反应总是很大。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林梓霏忍不住讥诮地问。

常昊只想沉默。

一反常态

到这里，林梓霏也不想理他了，最烦热脸贴冷屁股了。

要静静自己就静静去吧。

从没有觉得一个上学的下午是这样的安静难熬，终于放学了！

林梓霏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放，

“你的车，车棚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很快就黑了，林梓霏故意绕着路回去，一条很黑的小路，越黑她越害怕，却觉得内心越快意，仿佛是对自己的折磨。

身后却有摩托的轰鸣声，林梓霏转过头去，灯光打着眼，但她却清楚地看见了那个大姐大，宋燕那张狂惬意仇恨的笑容。

该来的还是来了，林梓霏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