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赌约
作者:丝羽花韵      更新:2020-04-28 03:25      字数:8418

两位师太如果不愿去,我三人便此去了”柳尘风斩钉截铁,正色道。

两人无奈,想要相劝,只得让开,哀声叹了口气,神色惋惜,看的三人飞过铁索桥,不见了身影,这才转身离开。

山林间密密麻麻,几乎不见一条可行的道路,仅有一条小径,荆棘丛生,唯有四下漫山璀璨,枫叶绯红,少有的奇观秀景,绕过一处山头,终于,看见前方一条平坦的路径,远远望去,只见山坳下,炊烟袅袅,看来是村庄,三人欣喜,飞身落入小道上。

柳尘风恣意道;“既然前方有村庄,燕天行必然在此,大家快些”

还未踏出一步,只听身后叹息声传来,三人一惊,立刻转身,只见一个中年男子,面色无奈的看着三人,吴昕,郝璀,惊骇失色,竟然不知道身后有人,当下岂敢大意,剑刃出鞘,做出打斗姿态。

柳尘风却是不慌不忙道;“燕教主大难领头,竟然还不躲开”

燕天行道;“上次相见,才隔了不到两天,没想到在这里相见,奇怪了白云,白玉两位师太怎么走了”

吴,郝二人打量了燕天行一眼,丝毫不见一点杀机,大师兄毫不惊惧,松了口气,放松了警惕。

吴昕神色阴沉道;“燕教主真的不怕死么”

燕天行毫不畏忌,苦笑道;“二十年前,我就因该死了,我燕天行岂是贪生怕死之辈,隐居此处只是想化解恩怨,若是真的无法原谅,这条命那便拿去吧,还望可化解这段仇恨”

两人微微惊诧,没想到燕天行如此决然,一点不在意生死,只见眼中沉沉忧伤,说不尽的悔恨之意,就连神情丝毫没有注意到三人。

二十年前,年纪尚幼,不明世事,只听燕天行杀人不眨眼,作恶多端,应当碎尸万段,这一见,是一个偌大的反差,此刻看去,哪像是一个魔头,普普通通的文雅书生罢了,一时不知是否下手。

柳尘风面色从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不仅没一分杀气,反而还显得令人可怜,心头微微感触,难以相信他竟然会杀人,甚至不信这人就是燕天行,许久,三人都未动手的意思,四人就这般站着,沉默不语。

只听燕天行一阵苦笑,看了三人一眼道;“为何还不动手,我是绝对不会还手”

虽然三人不禁疑惑,燕天行竟是魔头,但是,二十年前,中原皆知,怎能得忘记,吴,郝二人,提剑对准燕天行,缓缓走到跟前。

“不要杀高叔叔”忽的,耳听叫声远远传来,四人一怔,看向身后,一众孩童尽皆跑了过来。

吴昕惊奇道;“这些孩子怎么叫他高叔叔”

燕天行心头一片暖意,眼中慈色流转,这些孩子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但毫无恨意,还这么护着道;“隐居此处,我便化名高行,山野孩子,不懂事怎会猜得出来”

不久,众小孩男男女女,围在燕天行周身,神色不悦的看着三人,虎子道;“我不管他是高叔叔,还是燕叔叔,反正他是好人”

三人见的众小孩护着燕天行,一时哑口无言,吴昕,郝璀,被推开奈何不得,不知从何下手。

燕天行淡然道;“孩子们,这里危险都回去吧”

虎子蹙眉厉色道;“不回去,要回去也要与高叔叔一块回去,除非一起死”

其余小孩不用说,也是这个意思,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硬是不让开一步,三人无开奈何,吴昕道;“你们说的高叔叔,可是一个魔头,怎么是一个好人”

众小孩莫不在意,脸上反而有着一丝狡黠的神色,目光齐齐盯着吴昕,颇有玩味之色,齐声道;“你说高叔叔是坏人,那你又是好人”

吴昕不以为意道;“我乃天剑门下弟子,正道大派,当然是好人”

虎子道;“既然你是好人,干嘛拿着剑,凶神恶煞,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

吴昕一惊,怒色道;“我怎么吃人不吐骨头,这是为民除害,一众小孩懂个屁,快点给我让开”

然而,众还小孩不依不饶道;“高叔叔是坏人却不杀人,反而帮人,天剑门是好人,不仅不帮人,却要杀人,这是什么道理”

闻言,柳尘风,吴昕,郝璀尽皆愕然相望,燕天行一愣,这帮小孩何时变得这般口齿伶俐,此话明显是在调侃三人,这样说下去,只怕会惹恼三人,柳尘风心性倒还不错,吴,郝二人就不好说了。

三人皆是哑口无言,不知何言以对,只当是山村孩童,不懂事罢了,一个精瘦的孩童嬉皮好笑道;“你们谁又看见过高叔叔杀人的”说着,一副蛮横无理的姿态。

这会,三人一怔,二十年前,年纪最大的柳尘风堪堪还不到六岁,吴昕,郝璨,甚至三岁还不到,正至牙牙学语,只是听说而已,杀了燕天行,为名除害,只是听来一腔热血而已。

柳尘风神色暗沉,众小孩围着燕天行,却又奈何不得,倒是让燕天行诧异万分,小小年纪,说的话如同二十岁青年,若是好好教养一番,将来必成大器,唯有可惜,等不到那一天了,山野孩子一生都没有机会赴考的机会。

兀自哀愁,虎子道;“你们快说啊,谁见过高叔叔杀人,说出来我们就让开”

三人急不可待,哪会顾得上这些,吴昕道;“小孩,快点让开,不关你们的事,若是执意不让,休怪我翻脸无情”

“哼’燕天行瞪大了眼睛,面色倏地阴沉,煞气森然,寒气直逼三人面孔,缓缓道;”杀了我不要紧,我本就该死,若是敢伤这些小孩一根毫毛,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路子洋洋自溢,昂首挺胸道;“三个家伙,来打啊”

柳尘风兀自一笑道;“燕教主,难道只会让孩子保护你,你用他们做挡箭牌,这一招当真是高明,我等佩服”

众小孩木然一怔,目光落到柳尘风身上,看的饶有兴致,似乎有何不对,柳尘风何时被人用这种眼光看过,薄怒道;“小子们,有什么好看的”

虎子微微思量道;“这人有些不对劲,不,应该是这里”指头指了指天灵山,意义不言而喻。

身后小女孩上前一步,做了个鬼脸道;“我们是自愿保护高叔叔,谁都看得出来,有人竟然看不出来”

这番话不得不说又是一种羞辱,听得众小孩奇言怪语,层出不穷,还不知有何鬼点子,尚未使出来,燕天行也忍不住,仰天大笑,连声赞扬,看着三人道;“有趣,实在有趣,这样也好,天剑门向来作威作福,数落一番,也要有自知之明”

很显然这些话怎会听不出是故意安排好的,嗖的一声,柳尘风长剑出鞘,直指燕天心面门道;“有种出来一战”吴,郝二人也跟着应喝。

燕天行漠然道;“你打不过我,说了我不会动手”又看着众小孩道;“孩子,都回去,高叔叔有此一劫,怨不得他人,将来要做个好人,切记不可偷杀***不然高叔叔九泉之下,不会瞑目”

“不让”众小孩异口同声道;“只要高叔叔活着”谁也不曾想,这群孩童,竟是如此坚毅,死活不让,则然无从下手。

燕天行心知再如何相劝,众小孩依然不会离开半步,沉默一会,无计可施,轻轻抚摸了几个小女孩的头,只见泪光盈盈,哭的梨花带雨。

吴昕道;“师兄,眼下怎么办”

天剑门,只有柳尘风法子多,两人都看着他拿主意,柳尘风摇了摇头道;“还能怎么办,激怒的燕天行,谁也别想活着出去,燕天行决心求死,把各派召集过来,用迷烟将众孩童昏迷,燕天行应该不会动手”

两人犹豫一会,当下只有这个法子,从衣袖拿出一个烟火筒,拔掉引线,呜呜呜声,火心冲天而起,散开形成一个八卦,燕天行沉疑道;“你们三人就够了,为何还要将各派召来”

柳尘风毅然道;“燕天行,你作恶多端,我杀了你倒是便宜你了,要各门各派亲眼看着你死,这才能解天下人的仇恨”

燕天行松了口气道;“原来如此,只要不伤到无辜的人,任凭你们处置”

这会,山林间,一片寂静,四人就这般对峙,众小孩时不时做一些滑稽调侃的动作,柳尘风还稳得住,转过头不理会便是,吴昕,郝璨二人,勃然大怒,碍于燕天行无法动手,生生憋在心里,眼中煞气隐隐。

不多时,天际间忽的,铺天盖地,人影绰绰,不下千人御空而来,燕天行抬头看着天际,微微蹙眉,想不到来了这么多人,众小孩哇的叫出了声,何时见过这么多人飞行,虎子看的目不暇接,大喊出蝙蝠两字,燕天行淡笑一声,这般看去,真像是夜晚的蝙蝠。

上千人纷纷落下,不大的空地,霎时间,人群涌动,两边的山林甚至也挤满了人,柳尘风三人已经退了回去,这个前方,站着一排人,看来是这众人领头,燕天行定睛看去,有五张面孔,还是记得清楚,正中一位须发半百,一身墨色道袍,面色枯瘦,气质无尘,鹤骨仙风,赫然是天剑门大长老玄清真人,七圣派,白云,白玉两位道姑已经见过,目色凶煞,若非法意大师及时点化,这两人只怕也是性命不保。云山寺,众位和尚,只有法震大师,依稀记得,当年见翻交手,硬是逼退自己两部,虽败犹荣,另一边,雪山派,看了前方三人,仅有中间那位中年男子还认得,面如虎噬,鸠松煞,这人武功强横,法意大师甚至也差了一点,青山派还有两个老相识,除此之外,霓霞门,白虎门,三凤宫,还有一些不起眼的门派,没人认识。

燕天行坦然自若抱拳道;“诸位各派好友,在下便是燕天行,本该一死谢罪,没想到隐居此处,躲了二十年,有谁若要报仇,大可上前,无论何种刑罚,我燕天行绝无二话”

众人一怔,天剑门,玄清真人站了出来道;“燕天行,当初你杀我同门,损失大半,这笔账岂是杀了你就可了事,你当真不怕死”

燕天行一脸歉意道;“在下罪孽深重,早该堕入地狱,苟且偷生二十年,本想赎罪,道长要在下性命,拿去即可”

玄清真人微微错愕,看样子绝不是作假,凭他九龙神功,何须畏惧这里这里众人,白云,白玉两位道姑站出身,冷笑道;“燕天心,少在那里假惺惺,装模作样,当年你杀这么多人,怎么没有一丝心生的念头”

燕天行不置可否,当年的确是震住了众人,尚有畏惧,九龙神功,乃是当时第一功法,不然早就动手了道;“两位道姑还是信不过,尽管动手,我决意一死,为何还要还手”

众人深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燕天行如此决断,玄清面色转和道;“没想到燕教主,竟幡然醒悟,老夫甚是高兴,只不过燕教主不死,难解众人仇恨”

燕天行看了眼云山寺,深深敬了一礼道;“并非是我醒悟,而是法意大师冒死点化在下,才让在下重新有了一颗平常的心”

云山寺法震大师“阿弥陀佛”颂念一句佛家真言,神态谦和道;“法意师弟,为人慷慨,悟性我等却是不及,想来是法意自愿身死,救了燕教主一命,也算是解开了我等疑惑,不知道法意师弟如何点化,老夫想知道真相”

燕天行面色哀伤,深深叹气,凝望天际,眼中流露神往,半晌道;“记得当年杀了法空大师,法意大师直接追来,当时我已经神志失常,难以叛变,对着法意大师下杀手,谁知法意大师不闪不避,也无动手的意思”转眼,看了天剑门一眼道;“玄清道长第一个见我发狂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玄清道;“的确,当年你杀进来,我在大门外就看见了”话落,眉目一蹙,眼中疑色难解道;”燕教主,老夫敢问一句,你无缘无故杀上天剑门,既不是抢法器,也不是夺经书,为何却是对一个碧玉梳子感兴趣”

白云道姑疑惑道;“我也记得,冲进天剑门大厅,似乎还没有杀人,而是跑到了后堂,夺取了碧玉梳,莫非燕教主对梳子感兴趣“

忽的,燕天行惊骇失色,似乎看见了鬼怪,身子瑟瑟发抖,看了看四周,打了个冷颤,众孩童错愕,何时见过高叔叔痛苦的样子道;“高叔叔,你怎么了”

周围众人惊然,相视一眼,柳尘风道;“燕天行你装疯卖傻,就想躲过去,告诉你痴心妄想”

片刻,蹲下身,两手死死抱着头颅,嘴里呐呐道;“为何要看,万万看不得,转开眼,快转开眼”

玄青真人满腹不明道;“燕教主,到底何事,当时你看到了什么”

岂知燕天行似乎没听见,不理不睬,自顾这般叨念,面色极为痛苦,紧紧咬着牙,众孩童纷纷言语传来,依然毫无反应,让得众人摸不着头脑。

白云道姑月眉轻弯,想起什么道;“难道是中了迷心术活着摄魂术”

玄清真人深思一会,摇摇头道;“迷心术虽然可控制人的神志,但是燕天行九龙神功护体,迷心术如何奈何的住,至于摄魂术,九龙神功可以反噬摄魂之人,当今天下,摄魂术只有,帝释天会的此法,他是聪明人,怎会对燕天行施法摄魂”

柳尘风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中的到底什么邪,难道是媚术”

白云道;“媚术,这只有女子才有,普天之下,哪个女子有这个胆量,即便是******,也不会傻到去勾引燕天行”

只见燕天行,蹲在地面,众位孩童说的话,都感觉害怕,甚至不愿听,“哈哈哈”燕天行忽的仰天狂笑,众人已经,纷纷寄出兵刃,退后了一步,许久,笑声渐渐止住,看着地面,眼中眉飞色舞,迷醉方休,愣愣憨笑,哪还有一教之主的气度,看去就像登徒浪子,见到了女色。

“你,燕天行,有何可笑之处,莫非还要杀人”白云不由得警惕言道。

抬起头面对众人,但见那涣散的神色,目光丝毫没注意到众人身上,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入了迷,魂不守舍的样子,嘴角勾起弧度道;“好美”

众人一怔,不少年轻的女子,听入耳里,脸颊倏地羞红,虎子盯着他的眼神目不转睛道;“高叔叔,什么好美,你是说这里的景色很美”

燕天行苦苦一笑道;“人世间,谁有你那么美,你要的梳子,我给你拿来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话听来,明显着迷是一个女子,放眼天下间,美色无数,倒是有十个女子,惊艳不可方物,尽管大有来头,但是谁敢对三杰之一,燕天行施以美**惑,燕天行不近女色,众门派怎会不知。

玄青真人道;“不知是哪个女子竟然让燕教主,自愿杀人夺取梳子”

白玉道姑神色阴沉道;“若是为了一把梳子,搅的天下大乱,这女子未免也太狠毒,可是江湖上没听过有这么个女子,莫非比幽月宫两位为宫主,鬼姬,血玲珑还美”

白云微微惊叹道;“若是如此,这女子到底有多美,燕天行竟然也把持不住”

时过正午,众派谁也没有动手的意图,众小孩兀自焦急万分,募得,燕天行,放开双手,缓缓站起身道;“对不住,我走神了,法意大师当时盯着我手里的梳子,似乎明白过来,说天下美色,皆是一片浮云,过烟云烟,虚无缥缈,燕教主何须执着,当时脑海突然清醒,却是念念不忘那张美貌,还是一掌打了下去,当时我也后悔了,捏碎了梳子”

“阿弥陀佛”云山寺众沙弥尽皆念诵,待得念完,法震道;“不知燕教主可否还记得,那女子的样貌”

燕天行一怔,微微垂目道;“我只看到了一半脸,另一半如何也看不到”

法震继续追问道;“教主可知在哪里看到,可否说来,我等好找上去”

“不要,大家千万别去”燕天行又是惊恐骇然喊道。

众人一惊,燕天行竟然怕成这样,法震道;“为何不能去,莫非我们还怕了不成”

燕天行摇摇头,眉宇间依旧有散不去的恐惧,沉吟一声道;“或许,中原三杰联手,应该与她有的一战”

中原三杰,众人心里很清楚势力何等强大,堪堪需要三人才能一战,燕天行目光尖锐,阅人无数,只是说了一个或许,众人心下惊骇,到底是什么女子,竟然燕天行也看不透,武功又是如何强横。

玄清真人,摸了摸胡须,仰天叹气道;“看来此女来头不小,当年燕教主拿着梳子朝着东海汴梁奔去,那边正好有一处世外桃源,方圆百里,群山环绕,鸟语花香,与世隔绝,几乎少有人踏进去,想来应该是那里”

“千万别去”燕天行神态恐慌喊道,还未回过神的样子。

白云师太道;“是应该去查查,到底是何人,是否真需要三杰同时出手”

众人也点了点头,江湖上出现这么**人物,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尚不知好坏,各派也是有头有脸,若不会上一会,岂非叫人笑话。

女子一事,众人还正至思绪间,身后柳尘风不屑一顾道;“燕天行杀这么多人,即便不是故意,又能如何,他若不死,如何向天下交代”

“狗杂种,卑鄙无耻”众孩童齐声应呵。

柳尘风毅然道;“不管如何说,燕天行杀人无数,杀人抵命,天经地义,我只是照着常理来说话,何来卑鄙无耻,区区小孩,还不快让开”

两边眼色冷厉,相互对峙,谁也不肯想让,燕天行道;“孩子们,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走不出去,死了对高叔叔还是一个解脱,何乐而不为”

只听法震大师哀叹,走到了燕天行面前道;“燕施主,虽然你是迫不得已,但是今日不杀了你,无法向天下交代,还望成全”

燕天行道;“大师所言极是”

见的老和尚走进,众小孩靠拢,挨的越紧,燕天行苦笑一声,神色忽的黯然,厉色道;“谁是你们高叔叔,都给我让开,不然怪我无情”

众小孩一怔,回头看着燕天行的面孔,毕竟年纪尚小,看的一眼,心头微微后怕,许久后,依依不舍的让开,柳尘风松了口气,不需要迷魂烟,对付这群小孩,燕天行缓缓闭上眼,面色却是淡然静气,气宇轩昂,英姿飒爽。

“阿弥陀佛”法震道;“燕教主一路好走”话落,手中金茫一盛,眼看就要打出去。

瞬息万变之间,只听不远处呜呜呜号角吹响,众人警觉,这是朝廷出兵的号角声,天际间,又是一群人飞来,定睛看去,来有十人,前后两人,左右一人,共六人,余下四人抬着轿子飞来。

只听山脚下喊道;“千羽泷大人驾到”

燕天行听闻口气,与柳纯一样,地面众人让开一处较大的空地,又拥挤了几分,十人落入地面,放下轿子,山脚下,脚步声络绎不绝,看来至少不下千人。

“千羽泷大人驾到,凡夫俗子还不快快跪下”前方一人喊道。

众人看着轿子,轻纱遮住窗口,隐隐可见里面的黑影,上千人纷纷下跪,这会,山脚下众人也赶了上来,柳纯赫然在其中。

柳纯走到轿子前鞠了一躬道;“大人,正道各派都已经来齐,燕天行相安无事”

只见黑影点了点头道;“大家都站起来吧”

各派门人站起身,柳纯走到燕天行身前道;“燕教主,大人有几句话想要问,教主意下如何”

中原三杰素来,老死不相往来,千羽泷乃是朝廷命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两家都无怨仇,只有帝释,与九龙恩怨交错,难以解决,若要杀了自己正是求之不得,何须问话,点头示意。

轿中黑影道;“我身为朝廷之人,自当要分个青红皂白,岂可滥杀无辜,燕天行,我且问你,杀上天剑门一事,是否自愿”

燕天行摇了摇头苦色道;“这又能如何,已经杀了,怎可挽回”

千羽泷叹了口气道;“燕教主看来是中了邪,不知道谁,竟有这般本事,连我查了多念依然没有头绪”

燕天行恍然大悟,当年失常杀人,原来他都已经知道不是本意,二十年来,调查此事始终未曾间断,三杰之中,只有千羽泷最为神秘,除了看过眼珠,听过声音,仅此而已。

千羽泷道;“在远处就听说,你是中了一个女子邪术,这才失心”语气多了几分凝重。

燕天行道;“惭愧啊,我也只是看到他半张脸,就仅仅一眼”

“喔,就一眼便让燕教主迷醉不已,看来幽宫两位宫主,不可方物又能如何,这女子岂是不可方物可比,既然燕教主无心,此事就此作罢”淡淡两句,正道众人大惊,尽皆义愤填膺。

“哼”玄清真人道;“大人是要存心包庇,你认为我们会放过燕天行吗,莫非大人是要让我们无法向后世交代,说我正道怂包”

千羽泷淡然笑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玄清道长,如今正道之首,我岂敢不敬,只是燕教主并非本意,二十年之前,九龙教行侠仗义,大伙有目共睹,燕教主一念之差,二十年来诚心悔过,有何放不下那段往事”

玄清面不改色,决然道;“除非你杀了我们,否则休想改变主意”

场中气氛眼看骤降,柳纯道;“你怎么跟大人说话,还不给大人赔罪”

燕天行眼见不对,未想玄清竟是如此执意道;“大人,我本就该死,还望成全,死心早有,苟且活到现在,已经上天眷顾,还望大人不要插手”

听得深深吸了口气道;“既然燕教主想死,我不会插手此事,只是燕教主不想知道那女子的面目吗”

燕天行一惊,沉思一会,眼中莫名的狂热,身子一颤,拳头捏的青筋暴起,咬牙道;“说是不想,肯定是假的”

千羽泷道;“我与你赌一个十年之约,我身上有一颗十蛊丸,此毒只有我一人可解,你服下后,还能活最后十年,这十年我会调查那人女子,若是没有线索,那也只好听天由命,有了头绪,到时候燕教主可不要忘记一起上”

众人一怔,正道各派议论不绝,玄清真人甚是不悦道;“这么说,燕天行还能继续活十年”

千羽泷不屑一笑道;“玄清道长鼠目寸光不成,你难道不想见一见那个女子长的何样子,燕教主也看不出女子的修为,三杰少一个,到时候打起来,谁来顶替这个位置,说了十年,便是十年,不会多一刻,也不会少一刻”

闻得,话语坚决,众人无可奈何,十年光阴,可长可短,玄清真人道;“那就依着大人的话,还望大人不要开玩笑便是”

人影不再言语,微微掀开轻纱,将一颗红色的药丸送到柳纯手中,药丸到了燕天行手中,犹豫一会,在千双目光的注视下,吞了下去,入腹只觉一阵火热,只听呜呜呜号角声,四人抬起轿子,十人先后飞向了远方,柳纯行了一礼,告别后带着身后千人兵马奔下山坡。

正道诸派颇不甘愿瞪了燕天行一眼,玄清道;“十年后,但愿还可相见,燕教主保重,后会有期,我们走”天剑门离开,正道众人跟着离开,走过骂声不断,待的人走的干净,众位孩童欢呼雀跃,围着燕天行手牵手转圈。

燕天行暗自苦笑,此事竟然就这么过了,看了眼所有孩童,松了口气,劫后余生,心头一阵欣喜,虽然只有十年,总比现在要好上太多,神色微微一怔,看了眼通往花溪镇的路,十年后的男婴,该有多美,兀自呆滞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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